祺鑫||炽意(4)

很难说清为什么他会记住马嘉祺，可能次数太多了，可能是马嘉祺那身黑衣在清一色的白校服中，显得瞩目吧？
可能，是他对马嘉祺没由来的心疼，或者是，其他类似于心疼的感觉。
马嘉祺好像经历多许多许多，也曾和我们一样阳光下肆意大笑，却因为那些经历的，收敛了所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肆意，像只小兽一样向外伸出利刺。
刺的人遍体鳞伤，望而生畏，绕道避之。
这些想法也是荒唐……丁程鑫垂眸看着医护室老师给男生伤口消毒。
大多都是皮被磨开，伤的不深，只是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男生松开攥成拳头的手，手心里密密麻麻地扎着无数碎玻璃。
⑦
雨又无声下了一夜。
丁程鑫的肩上染了湿意。
他在学校公告栏前站了许久，看着白纸黑字，一向干净的眸里闪过一丝茫然，夹杂着少见的愤怒。
是的，愤怒。
那是一张很大的纸，几乎铺满整个公告栏，上面用不同颜色、不同字迹，写着同一句话：马嘉祺，杀人犯的儿子！滚出十七中！
丁程鑫的指尖轻颤，咬紧下唇遏制住怒气。

他听到有人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难怪马嘉祺成天打架斗殴的，原来是有这样货色的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脏了十七中。”
深呼吸，不要动怒，你是副学生会会长，这种事情与你不相关……
他妈的！
丁程鑫心里轻嘲一声，手指间微微一用力，那张纸化为碎片纷纷扬扬地洒下，落了一地，沾上泥泞。
“副会长……你……”
丁程鑫没有应声，只是从地上捡起一小片碎纸，指尖抹去上面的泥泞脏污，一下又一下。
雨依旧无声地下，湿了一地残花。
黑衣的少年站在雨幕中，眸色难辨地看着站在纸碎片中的丁程鑫。
眸底深处有什么在瓦崩溃解，化为墨色的夜。
他不好，这一点他清楚。
杀人犯的儿子，整天打架斗殴，在别人眼中不良的代名词。
⑧
夜无声寂静，晚自习刚结束，教室里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收拾文具，丁程鑫独自一人从一楼开始巡查。
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
在某一个寂静的长廊里，夜色隐隐勾勒着少年的身形，指间猩红的火光若隐若现，淡淡的烟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