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关是非(15)

在那里的不是哥布林，而是一名女性。全身都是抓痕，肩膀和后背尤其严重。沃尔姆明白为什么男人被吃掉了，而她却活了下来。哥布林是借其他生物的肚子繁殖的。
「还活着吗，我们来救你了。」
沃尔姆呼唤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但回答却非常简短。
「杀、了我。」
沃尔姆花了点时间咀嚼着对方的话语。他又呼唤了一声，摇了摇她的肩膀，但得到的回答还是一样。环顾四周，没有人说话。
「拜、托了，杀了、我。」
只有杜威分队长缓缓点头。有必要杀了她吗？沃尔姆的本能和内心拼命地避免杀害同族，但同时又理智地在拼命工作。即使厌恶，依然将目光转向作为哥布林的生育袋而被压坏的四肢。
自然治愈自不必说，普通的回复魔法也无法治好。刻在全身的伤痕，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恐怕都无法治愈吧。就算回到村子上，她还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吗？虽然想找个人来顶替自己，但无论如何都得有人来做这件事。如果沃尔姆不做，就得换分队中的某个人来承受这份痛苦。
看着下定决心的沃尔姆，将剑尖从肋骨的缝隙中抵在心脏上，她静静地嘀咕着。剑尖穿过肋骨缝隙，一举直达心脏。凝视着完全动弹不得的她。

讽刺的是，她的表情依然平静。杀死平民女性还是第一次。而且还被临死前的当事人感谢——沃尔姆的视线落在肮脏的长剑上，接着又转移到断气的她身上。不知何时，杜威分队长站到了身旁。
「干活。你站在这里太碍事了。到外面喝点酒休息吧。」
递过来的是，装在小罐子里的高价蒸馏酒。
「是从利贝里托亚那些家伙顺来的。不太对我口味。」
完全不像是任何酒都能拿来当水喝的杜威分队长会说的话。摇摇晃晃走到外面的沃尔姆背靠着大树根部坐了下来。粗俗且喜爱战斗的三笨蛋似乎也察觉到异变，没对沃尔姆说什么。
手抓着下巴上的带子，取下头盔，摔倒地上。垂下的锁链向沃尔姆发出抗议的声音。但完全不想理会。
展露在外的头皮感觉很舒服。轻抚了一下因闷热而发痒的脑袋，打开手边罐子的盖子，大口喝了下去。酒精从鼻子里流出，喉咙和胃一下子热了起来。残留着淡淡的甜味余韵，但味道渐渐消失。因为是早上出发的，所以现在的时间仍是早上。与浑浊的心情相反，被树木修剪过的天空，是一片万里无云的蓝色。咒骂一声的沃尔姆，又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