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娥】一梦叹浮生（57）(3)

嫦娥对男女情事向来淡漠，她说她心中有他，杨戬相信这不是她在敷衍应对，以她的心性若是不在意，任凭自己再怎么耗费心机，嫦娥也不会仅仅因为感动愧疚驻足停留。可杨戬也清楚，对嫦娥而言，世间所有纷扰都比不过追捕隐神之事重要，杨戬并非拘泥于小情小爱之辈，但也渴望着心上人能够看重自己，更何况他有自信，自己不仅仅做为嫦娥遮风避雨的大树，也能成为与她并肩翱翔的苍鹰。
奈何多年来，无论他是嘘寒问暖还是倾诉情衷，嫦娥皆是微笑以对，再问只说时机未到。杨戬看得出来，嫦娥对自己的爱意日益加深，可她捉摸不定的态度却让一向自信的杨戬屡受挫折，虽不至于气馁，但整颗心犹如油煎火烹般难熬。
此刻望着手中的杂佩，杨戬心中五味杂陈，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房，他克制着内心的激越，状若平常地问道：“为什么想到送这个给我？”
嫦娥羞赧地看着杨戬，可这次杨戬却并没有心软，他目光灼灼地回望嫦娥，脸上的神情显露他对此事的坚持。
看到杨戬眼中的执着，嫦娥明白有些话不说不行，她双颊飞霞，拉着杨戬站起身，从他手中拿过杂佩，一边替杨戬整理衣衫，一边柔柔地说道：“这是件礼器，除了重大祭祀，寻常人家只有成婚时才会佩戴。”

凡人的历史源远流长，许多东西在岁月漫长的变迁中逐渐散佚，神统时代的诸多习俗莫说对今人完全陌生，便是杨戬也并不了解。但此时此刻，杨戬并不关心这些古今差异，他强压心中急窜的喜悦，放低声音问道：“所以呢？”
嫦娥嗔怪地瞟了杨戬一眼，却对他此刻故意的疑问无可奈何。坦陈心事时的羞意或许是人的天性，但嫦娥并不是寻常女子，更何况她成长的年代，男女表达情爱的方式向来直接坦荡，并不像如今凡人那么多束缚，是以她虽然玉面含羞，手下的动作仍未停歇，轻声说道：“在迂择姆，女子若是有了心仪之人，会亲自缫丝织衣，连同一套亲手刻制的佩饰相赠，男方若是有意，便要回赠一头猎物，经由巫祭赐福，两人便结为夫妻。”
平日里杨戬多是身着甲胄，好巧不巧难得今日一身便装，虽不是礼服，但挂上佩饰倒也不觉突兀。
说话间嫦娥已经整理好杨戬衣袍，连同杂佩也理得整整齐齐，她起身正想后退两步打量成果，却不想被杨戬一把拉入怀中，他双臂如钳紧拥着自己，粗重湿润的呼吸随着他刻意贴近耳畔的轻言细语烫红了嫦娥粉颈。
“看来我该去猎头巨兽才能配得上你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