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娥】一梦叹浮生（57）(2)

当听到嫦娥又来真君殿时，杨戬心中满是疑惑：几个时辰前她才从这儿离开，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杨戬自不会认为是嫦娥对他思念成狂，却想不通嫦娥去而复返的原因。
但佳人登门终归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杨戬不解归不解，仍旧喜出望外地出门迎接嫦娥。
行至内庭，便看到袅袅而来的嫦娥，杨戬脸上带着舒心的笑容，快步上前问道：“是还有什么话没问完吗？还是说玉帝又扔给你什么麻烦差事？”
嫦娥抿嘴一笑，与杨戬并肩而立，一边走向大殿一边说道：“我来是为了带走宓妃。”
杨戬虽是沉醉在嫦娥迷人笑颜中，但听到嫦娥说要带走宓妃时，仍旧立马清醒。先前嫦娥审讯宓妃的详情他并未多问，但嫦娥去见玉帝必定是为了这件事，此刻她提出带走宓妃，自然不是玉帝老糊涂了要释放这位在黄河兴风作浪残害生灵的隐神。
“这等小事何苦你亲自来跑一趟。”
杨戬令人奉上茶点，让嫦娥在大殿歇息，自己亲自去密牢将宓妃装入乾坤瓶中带了出来，递给嫦娥后又道：“想来她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看到我拿出乾坤瓶也没有反抗，若是早点像今日这般乖顺便好了。”只是宓妃最后那个眼神，让杨戬有些在意，也不知是她在故作高深，还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不过这件事杨戬并不打算告诉嫦娥，将死之人他见多了，什么反应都有，便是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说出来只会令嫦娥徒增忧思。
嫦娥垂眸看着手中的乾坤瓶，瓶身的冰凉透过她的肌肤直达心中，万千感慨皆化作一叹。她将乾坤瓶放在桌上，从袖中拿出一串杂佩，递到杨戬眼前，说道：“还望你不要嫌弃我的手艺粗糙。”
看着眼前杂佩，杨戬是既惊又喜，那日在家宴他不过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嫦娥却记在心上。杨戬伸手接过杂佩，手掌大小的玉珩通体刻着如今少见的云雷纹，一块雕成弯月状的玉花通过一串珠管连着玉珩，玉花两侧是刻有蛇形纹的玉璜，最下的冲牙不拘常礼地雕成祥云状，看起来与他额间的流云纹印颇为相似。
杨戬对玉器并无研究，但也看得出这件杂佩并非出自名家手笔，刻痕深浅不一，形制纹样也非凡人时兴的制式，看起来粗犷古朴，颇有上古遗风。只是当中的玉花有些不俗，看着似玉石般通透光滑，轻抚却弹滑柔软，稍一使劲捏合，又觉指下坚硬如铁，更奇的是这玉花虽是雕成弯月形状，但通体透着柔白的微光，放在手心时，仿佛原本那遥不可及的月牙儿正躺在掌中。
嫦娥看着杨戬神情专注地打量掌间杂佩，脸上带着笑意，柔声解释道：“这两年我去凡间寻了些合眼缘的玉石，自己做了这件杂佩。只有那玉花是我用月光凝成丝线，像那只蜻蜓一样编成，不过我没料到编好后它就成了这个样子，倒也算是长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