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19章：新的征程（1至3节）(5)

贴满金箔的瓦片，成批成批地碎裂。充作鸱尾的包铜鯱兽，打着回旋飞向弯月。为明治“移驾”预备的豪华家具，震颤着撞成一团，留声机喇叭咕隆咕隆地滚过走廊，撞上白亮耀眼的不列颠原装马桶......
萨长官兵、军属以及苦工，或者躲在防炮洞角落瑟瑟发抖，或者在各个楼层没头苍蝇似地乱窜。炮声震耳欲聋，绵延而无尽头，足以令最大胆的人丧失理智。超压以不可阻挡之势撞开门扇，将整间和室的榻榻米瞬间吹飞。
炮击进入第四个小时后，缩在西之丸的坂东军人员，已经有三分之二变得歇斯底里，他们不再为身处“御皇居”而自豪，只盼望能早日脱离苦海，不在恐怖的炮火中煎熬。
剩下那三分之一，则开始按照预定程序，“从容不迫”地开始步向最终结局。大山岩打开私人防炮洞（由味噌储藏室改建），与共事多年的部下齐聚一堂；二十多人点起昏暗蜡烛，先是合唱《宫先生，宫先生》，然后又咬牙切齿地哼起了《拔刀队》，一时间竟像是回到了三十年前，萨长政府影响力最大的那段岁月......

但过去的早已过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挽回。遗老遗少们再怎么唱小曲，也阻止不了天花板上蹭蹭落灰。蜡烛火光随着爆炸左摇右晃，反而变得愈发黯淡了。
根据俘虏交待，大山岩眼见此景，先是学着歌舞伎角色哈哈大笑，随后又控制不住地大流眼泪。最崇拜他的一个年轻马弁，掏出手帕想去试泪，谁知大山岩却闪电般地拔出家传阵太刀，先是把勤务兵逼退，接着又“噗嗤”一声砍进自己肚子。
阵太刀更多是用来显摆的 这种自尽方式，完全不符合切腹礼仪。大山岩用力过猛，不仅溅了周遭人等一身臭血，而且还让肠子肚子波浪鼓子一齐涌出，当即痛得失声惨叫。接下来的五分钟，防炮洞里变得无比混乱，有人想帮大山岩介错，结果反把自家手掌切成两段；有人拿起手枪打算自杀，谁知枪口没顶对地方，反把别人脑袋打个对穿......
几个吓破胆的参谋，仿佛血人一样冲出了地洞。他们在昏暗的地下通道当中，如同没头蝙蝠似地乱窜，一面跑一面语无伦次地嚷嚷，像是“司令长官阁下已然玉碎！”，“尔等理当追随而去”，同疯话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