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之梦(14)

但是...坐在副驾驶的朋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重度的脑震荡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他再也没有醒来，成为了植物人。
仁知道，余煜在那个瞬间已经做到了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全部，所以于情于理，他都没有自责的理由。
他不忍心余煜再像这样，放弃了自己作家的工作，推掉几家著名杂志的约稿，将自己的前途赌在如此“荒谬”、“虚无缥缈”的事情上。
“稍微清醒点吧...他也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子的——”
“——住口！”
低沉的警告下，仁还未说出口的劝告就这样卡在喉咙，他张了张嘴，最终决定听从余煜的话，生怕刺激到友人。
他双手略有紧张地摩擦着茶杯，缓缓把玩转动着，不忍心去查看余煜此时的表情。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静的甚至连余煜沉重的呼吸声都显得如此突兀。
“...上次之后，他有好转么？”
半晌，余煜重重叹了口气，继而无力地问道。
“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起伏...”
也就是说，他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嗯...我...去他那儿了——”

余煜断断续续说着话，一口气将剩下的茶饮尽后，站起了身。
“——还是老样子，别打扰我。”
仁透过镜片，和余煜对上了双眼。
但令他惊讶的是，余煜的双眼并没有因为刚刚他所说的内容而闪烁、动摇。
反而是自己内心因为有丝丝愧疚之意而不敢和那股坚毅对上眼。
“余煜！”
在即将走出办公室时，仁耐不住性子喊住了他。
“怎么了？”
他并没有回身，只是侧过头来，淡淡问道，听上去不带任何情绪。
“如果...他有任何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对于略有扭捏的仁，余煜知道这是他特有的道歉方式。
“哼。”
他微微一笑，走出了办公室。
噔—噔噔—噔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泽甚至已经开始期待着每天的这通电话。
星体的辐射在头一个月还只是造成了部分人类的不适反应，在医院爆满的同时，抗辐射药物也很“轻易”的被研发出来迅速投入了使用。
但，对于人好像没有过多副作用的辐射，在第二个月后开始了“屠戮”。
先是农作物的大面积枯萎和绿植的腐化，再紧接着宠物狂化袭击人类和肉禽的集体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