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遥远世界的残影(3)

赖藏知道，要关上一扇上了年纪的门是有诀窍的。必须轻轻抬起，然后迅速上锁。不知道是铰链的原因，还是公寓整体老化导致门框歪斜。室外气温呛人，令赖藏瞬间胆怯，但他还是毫不畏惧地冲了出去。穿过狭窄的走廊，气喘吁吁地走下楼梯。二十来岁的时候可不会就这点事喘成这样，这让赖藏怀念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伴随着与节奏相距甚远的声音，还剩下三段楼梯。正当赖藏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因身体的异常而叫出声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突然降临了。毫无预兆地袭来的剧痛让他捂住了胸口。赖藏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想要抓住墙壁或其他东西站起来，但胸口被火烧似的疼痛以及身体被挤压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地倒在了地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痛得令人窒息。头晕目眩加上视野扭曲，赖藏的额头上冷汗流个不止。呼吸不稳，四肢不听使唤，只能仰天长叹了。
出门时整理好的头发被尘土弄脏了，半开的嘴角沾满了口水。赖藏伸手求救，可偏偏今天四处都没有人。视野的边缘闪烁着光亮，视野慢慢变得昏暗、狭窄。虽然不知道身体发生了什么，但赖藏能够理解。这样下去自己会死掉──我不想死。我还想活下去。身体渐渐失去自由，赖藏缓缓举起右手。宛如小鹿一样颤抖的手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赖藏并没有笑出来的余裕。

赖藏隐约想起，今天天气晴朗，天气预报说过要注意防暑和中暑。那么讨厌的烦人的蝉鸣声再也听不见了。赖藏能听到的只有不规则的呼吸声以及逐渐微弱的心跳。或许是受到逐渐变暗的视野影响，赖藏看到了幻觉。倒下的地面被染成黑色，接着翻滚起来。从里面冒出来无数的影之小人。
影之小人围住了赖藏，想要把他拖进洞里。简直像是哪里的游记里才会出现的光景。啊啊，是幻觉啊。终于要结束了。他隐约听到有人开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但已经听不清了，赖藏的意识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