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角】急救小贝拉(2)

她躯干四肢开始蜷曲抽搐，全身各处缝隙正在渗出汁液，她体表全都在溃烂，而体内则在逐渐肿胀，虽然死亡离她尚远，但她的生命也注定跳动不了多久，她已经注定不可能拥有其他结局了。
贝拉意识到她必须要做她将要做之事，便用颤抖着的手摸出了手枪，好不容易掰开了保险，对准坑中的乃琳扣动了扳机。可事情并不如她所愿，血花只从乃琳的肩头喷涌了出来，使乃琳在一阵抽搐与尖叫后挣扎得更加厉害——这个虚弱的女孩的生命力在这种时候表现出了不该出现的顽强。
贝拉感到两腿一阵哆嗦，但她只能选择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用双手再次握紧了握把，对着坑里又开了两枪，乃琳已经浮肿起来的身体才彻底倒下，再也不能动了。
贝拉感觉天旋地转，两腿发软，差点没跪下来，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过来，可她耳边还徘徊着来自那些穿过乃琳身体的子弹的爆裂声。她强迫自己转身离开，踉踉跄跄地向倒在地上的珈乐跑去，想要检查她的伤势。
所幸，珈乐只是被击中了小腿，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的胫骨已经被完全打碎了，伤口还在不断地向外淌着血。贝拉急忙将上衣割下，来为珈乐包扎伤口 。珈乐显然已经不能走路了，贝拉只好背上了她，向着救护所所在的方向走去。

贝拉还能记起第一次这样背着珈乐的时候。
那是两人尚小，且仍未能正视彼此间这份感情的时候，贝拉曾背着扭伤了脚踝的珈乐，在漆黑的夜与雨中穿过泥泞的街道。当时的二人还不曾预见过与那个金发女孩的邂逅，更不知将有一天她们三人会筑成甜蜜爱巢，分享彼此的温暖。而即使是在那之后，在三人同行的日子里，贝拉也常常背着撒娇的乐乐，同总是挂着一抹轻笑的乃琳一起走过那些温暖而又散发着香甜气味的旅途。
而如今，仅剩的两人满身雨水、尘土与血污，在生锈的铁丝网、湿黏的泥块与已被炸散的桁梁构筑成的错综复杂的战壕坑道中穿行着。密如霰弹的暴雨，从灰蒙蒙的空中落下，抽打在她们身上，不时会有一发偏向了的炮弹如闪电般飞来，落在远处，迫使贝拉加快了步伐。
她们穿过了湿漉漉的污泥，紊乱的铁丝电线，灰沉沉但又漂浮着一缕缕血的水坑，以及片片已经支离破碎，却尚未死去，还在艰难地发出呻吟的残肢肉块。整个坑道内笼罩着如兀鹫般低沉的嘶鸣，并时不时传出的尖厉的杂音，让贝拉庆幸她们二人还活着。
有时，找到临时的隐蔽处时，疲惫不堪且饥寒交迫的她们会稍作停歇，在彼此哆嗦的唇与发干的喉咙间分享着仅剩的蒸馏酒，灼口的蒸馏酒总能令她们的血液再次温暖起来，让一切似乎都不再那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