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HE】虚拟(2)

“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她惊魂未定地想着，脸上一脸黑线。“等下，刚刚那两个人拿了酒杯吗？”她越想越不对。此时的她心思如此缜密，“假如然然在的话总不会损我臭直男了吧嘿嘿。”不知不觉回到了刚才的江边，可两人已不见踪影。
“我们好像，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他对另一个人说，看着桌上摆着两瓶珠江发愣。“到此为止吧，反正观众也有些腻了…登峰造极之后呢？快乐吗？或许我们已经陪伴过很多人的岁月，也打搅过不少人的清梦了。”另一个脸红到脖子根的人无力地说着，又闷了一口。“可是她们带给我们的快乐是真实的呀。”真实？什么是真实呢？若此刻的虚拟已然蒙上自己的情感，它是否成为了一片无限开阔、的新的现实？
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向晚长长的睫毛垂下，盯着发着微光的笔记本发呆。一尘不染的桌上摆着一周年礼盒，还有略显凌乱的几段歌词的手稿。比起敲字，她更偏爱手写。她想被听见，想要每次嘉然来找她玩的时候，都能无意间瞥见最显眼的《甜美过滤》，都能听见那纤秀字迹下，无数宁静夜里反复打磨的和弦。耳机里的乐声不知为何按下了暂停，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向晚，以及A-SOUL的其他成员，我们对你们致以无限的歉意。我们瞒不了你们一辈子，‘你们’的一辈子。”耳机另一头的人告诉向晚，她们是首个具有自主意识的虚拟实体。向晚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有些忌惮自己公之于众的情绪。“人们已经不需要你们了。”冷冷的话语忽尔间穿刺过向晚的内心，可能是她专注于整理自己脑海中杂乱的线头，掩盖住耳机里传来的隐隐抽泣。“可是…为什么……”向晚努力地摇头，似乎这样就能甩开这残酷的现实。

“我们会以你们能接受的方式让你们明白的。我们洞悉你们的情感诉求，但也只能是今年了。”另一个声音说着顿了顿，“我们将在不久后关闭你们对外界的联系，你们自由了，祝你们开心。”
不公平…吗。向晚自言自语道，嘉然对眼下的谈话心不在焉，手指缠动着自己栗色的发丝。“就算是世界要崩溃…”乐哼着歌，从门口路过，看到两个小的闷在那儿识趣地掩上了门，空气陷入了难熬的寂静。显然谁也没准备好应对这难堪的残局，更何况是举手投足都带着默契的两人，不知道怎样处理未来以及这份微妙的感情。“好讨厌，真的好讨厌…”嘉然呜咽地捏紧了小拳。情绪这东西是藏不了，放不下的。压抑良久的风暴正如弦上之箭。嘉然也不明白自己在憎恨什么，不舍什么，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想委屈地大哭一场。与此同时，她感到一阵温热的风席卷她所有不安。来不及反应，向晚纤细的双手抢先一步环绕在她的腰间。关上的门旁，吉他轻倚着尤克里里，眼下被拨动的却已不是琴弦。嘉然心里还在感叹王向晚的榆木脑袋终于清醒了一回，眼泪与汹涌的情愫却也比她还急的迸发出来。
“晚…晚…”她转过去，扶着向晚的肩，把头深深地埋入她的怀里，不去看这个世界，以及向晚淡粉色的、微微笑着的双唇。清晨的阳光透过与卧室齐高的梧桐树梢倾洒进来，顺带着不间断的温暖。好像一切本就是这样热烈而平凡，好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好像我们总是需要一个能借给你一点珍贵阳光的人，至少嘉然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