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做二十一个梦(4)

她还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她一天比一天更睡不着，每天晚上都像夜游的鬼一样，看窗外的灯一盏一盏地灭掉，看天际的黑蓝色逐渐泛白，再在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装出一副自己刚刚醒的样子。眼底的青黑看起来已经快要把整张脸压垮了，有人问起，她就说是生病了的压力大。
她抓着被子把头盖进去，不发声音地哭。疲惫来得十分异样，日复一日积攒得过多，却一直没有发泄的出口，终于在这天喷涌而出，呜咽声逐渐盖过窗外的鸟叫。
王珈乐共享她的视觉，看着一片黑暗，和自己闭着眼睛没有什么差别，却总是觉得只要跟这个人一起，面对深渊也会变得甜美。
【后来的我们】
她醒的时候四个人都在舱门边守着，还是贝拉乃琳把她扶起来，嘉然伸出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乐乐，这是几？”
“三啦，讨厌，怎么还要骗我。”王珈乐靠在贝拉身上，还有点乏力，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脑袋：“嗯……我有点饿……”

“饭都做好了，就等你醒。”贝拉捏了一下她的后颈，力道特别提神醒脑：“赶紧起来准备穿新衣服。”
“什么新衣服？”王珈乐站稳，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拉姐下手好重……”
乃琳搂着她的肩膀笑：“那没办法，我们都打不过拉姐。”她推着王珈乐出门：“泳装，我们的衣服都要做好了，就差你了，赶紧先去量腰围，量完再吃饭。”
“哇，你们的都好看吗？”王珈乐发尾因小跑而一下一下地飞扬。
“超-性-感。”嘉然拉长声音回答她，满意地看见她眼睛唰一下亮起来。
王珈乐过了那天晚上又躺回休眠舱，她直播结束之后吃了块巧克力蛋糕——嘉然特意排队给她买的，奶油绵密，蛋糕部分柔软蓬松，有恰到好处的厚实感。
“我怎么还要进来啊……”这次陪她进来的是贝拉，于是她的语气格外委屈，滴滴答答落着悲伤的雨。
贝拉给她理头发，确保她躺着的时候不会被外套硌着，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开心点，这次只要二十多天就行，六月二十五我来接你，到时候就能穿裙子了……应该来得及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