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0—2）(2)

白宵拍拍小孩脸颊，问他：“万喻，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万喻：……？
白宵问：“这不是我们的末世吗，太阳从地平线完全升出来的那一瞬我们不是会死吗？”
万喻挪开白宵挤着他脸的手，“哥啊，你不会不知道城主下令把全城的烟花爆竹都在这一晚点燃的事吧？”
“我还真不知道。城主为什么这样做？”
“还能为什么呢。赴死前夕的狂欢啊。”
狂欢，白宵怎么想都觉得这词更适合恶鬼而不是城民。他倚着窗框，目光越过万喻，注视着朝他们走来的身影，“恶鬼不来和人们狂欢？”
“它们不来才好呢。”万喻嫌弃地说，“所以哥你到底来不来哎哎哎谁啊别捏我脸……晚昭姐姐！”
成晚昭松了手，又揉起万喻的头发，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递给他，“你哥不来。小孩一边玩去，这些糖都是贵族专属限量版的，够你去做孩子王了。”
折服于那一把糖果的万喻嘟囔着“一个个的都喜欢对我的脸动手”跑远，捧着糖扎进孩子堆。
白宵打开门让成晚昭进来坐，边为她倒水边吐槽：“我真是服了你的亲爹，他的城都要沦为鬼城了，全城的人都要死了，还有心放烟花领着城民狂欢整晚呢。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意图？”

“……谁知道呢，没有吧。”成晚昭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恶鬼不会来最后的人间，它们都聚在鬼界守着仪式。”
“是让这座城沦为鬼城的仪式吗。”白宵用肯定句的语气说了个问句。
“嗯。”成晚昭摩挲着杯壁，像是在盯着泛着浅波的清水，却什么也没有看。白宵坐在她旁边等着她开口。良久，成晚昭侧目对上他视线。
“白宵。”
“我在。”
“你认命么？”
这样的下场我是无所谓，全城人一起死也没什么好怕了。白宵是这么想的。考虑到眼前的人不会想听到他这个回答，于是他反问：“这样的下场，你认吗？”
“我不认！”成晚昭摇头，“我们一起去找找办法，扭转这个破烂结局好吗？”
虽然说白宵觉得结局既定无法扭转，找办法不如去补觉，但不过，他真的要溺在她坚定的双眸里了。白宵微叹，难搞啊，谁让他向来顺从成晚昭。
“你是城主的女儿，有的是同伴，还找我？”白宵向后躺，陷在沙发里。
“我觉得你也一样不认命，更何况你做过救世主。”成晚昭嘴角微扬着。
别冲我微笑，你看错了人。白宵不愿看她的笑，撇过头时余光里有摆在门口的他和他父母的合照。哦对，不是你看错人，是你不知道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