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我】无题(5)

北疆又起战乱了。
大抵是因为今年收成少，鲜有商品流通于市，北疆边界的交市几乎开不起来。夷狄得不到补给，便开战来抢。
信越来越少。
从一开始的半月一封，一月一封，到再也没有音讯。战事越来越吃紧，我感觉得到。
再一次入冬。
从九月开始，这场战已经打了快三个月了。不知道在北疆他还好不好。北地本就寒冷，战时又顾不得许多，这个冬天他一定不太好过。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我穿着单薄的夹衣靠在暖炉边看书，阿娘派人来喊我，说有了贺小将军的消息。
我开心极了，顾不了太多，外衣都没加就往院子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预想中的信，但也不是对我微笑的人影。
他躺在那，被一张马皮一样的东西裹着，缝隙透出来的皆是干涸的斑斑血迹。
突然间，我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旁边好像有人在说他怎么勇敢怎么善战，又是怎么牺牲的，但我什么都听不清。
我跪在地上，轻轻揭开那张皮革。他很安静的闭着眼，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英俊的眉目一如既往，只是脸色格外苍白。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脸颊凉丝丝的，是眼泪吗。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我哭着用力掰开，是那个平安符。佩绳已经被血染成了褐色，但符却被保护的很好，还像新的一样。
“他可宝贝这个了，碰都不让我们碰，保护的可好了。有一次有个人摸了一下，虽然没碰脏，但他还是和那人大打出手，拦都拦不住。我们都说这一定是他的心上人送的。”
我死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真凉，我想帮他暖暖。
“你冷吗，贺峻霖，你冷吗。”我哽咽着，泪如雨下。
恍惚间想起，好像在什么时候和他也说过同样的话。是了，是那年除夕夜。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飘了一晚的小雪，早上起来转为鹅毛大雪，院子里都是一层不薄的冰。
正如我现在跪在地上的膝下一般厚的冰。
可明明我现在膝下是数九寒天刺骨的冰，我却觉得这冰不及他的手万分之一的寒凉。
直到我浑身冰凉，手失去温度，也没能让他的手暖起来半分。
他再也不会牵我的手对我笑，握住我的手带我操纵身下的马匹，撑开长弓，卷起马鞭，甚至给我的披风系上一个最简单的凌厉漂亮的蝴蝶结。
他的手再也不会热了。

天下又多了一个值得歌颂的大英雄。
可我永远失去了我的贺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