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不予忧伤(2)

望向那抹孤单的身影，用了十来年发黄发旧的渔船在涌浪席卷下显得弱小无助，爹的身体被风浪拍打得越发佝偻，和渔船缩成了一个小黑点。
明明不过几余里的海路，却感觉好像几百里那么远。
突然，下雨了。
一滴两滴，大点大点的拍向我的脸，然后哗哗的，倾盆而至，夹着海风，我整个好像要被吸进去，吸进这无尽的海渊。
“丫头，快回家….“海那边的声音传过来，被雨点打的稀碎，”风浪太大，快回，你快回‘‘，雨水打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衣服湿透了，黏在我的身体上，走的每一步都显得困难无比。黑云逐渐的搅成一团，在漩涡中生出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白沙村。
爹呢，渔船呢，借助着闪电的光，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爹刚才还和我说话，他让我快回。他让我快回家，我仔细扫索着海面。那飘在海面上的黑色木头越来越近。
那是，船底，是渔船的船底。
船，翻了。
 02
“爹，爹”，我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头扎进了海里。海面下的水平静了许多。憋着气，努力睁大眼睛往远处搜寻着爹的身影。

肯定是翻船了。
要是早几年光景，爹肯定是不怕的，他一直都是白沙村打渔的一把好手，连三哥都要跟着他学打渔的本事，观测海边的水文气象。
这两年他的腿就经常喊疼，上次此掉进海里差点脱不了身，还是被三哥救起来的。可今天三哥的娘生病了，他去镇甸抓药还没回，爹想赶在雨季前多打些海货，就一个人贸贸然出海了。
各种鱼在我眼前穿过，礁石和珊瑚阻挡着了视线，眼睛被水灌得生疼。
我水性不大行，害，其实是村里同辈水性最差的。这不怪我不努力，也是小时候和隔壁村的春花、六子一起扎猛子，额头在海里撞到了礁石，差点死掉有了阴影，爹和娘就不经常让我碰水。
呼， 感觉最后一口气已经耗到嗓子眼了，快撑不住了。
爹，你在哪里呢，往前不停划水，胳膊都快没力了，意识也开始有点模糊了。
海里的世界开始变得泛白模糊。
好像回到了6岁那边，我差点被淹死的场景。娘在我十岁那年就得风寒走了，我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现在我叶琼也要被收了？离开我爹了？他一个人该多难过。
就一会儿功夫，脑盖子顶不知怎的，变得暖暖的，越来越热，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身子渐渐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