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志异·桃珀胶(8)

上百个女孩，也只有一两人能养出桃珀胶来。其余的那些不中用的，也只能用来养养棺材菌。棺材菌若说治病也有奇效，不过比起桃珀胶终究只是凡品。要两相搭配使用，功效才最佳。”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在谈论品茗或是赏花。
“秦彦麟，枉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好人，竟然这般算计我姐姐！”
“我的确有算计。”秦先生神色没有一丝波动，“说实话，找到一个头顶生疮、年轻貌美的处子太不容易。所以，就得想法子造出来。
“洛庄是不是有刮头鬼的传说？那是我用沾毒的芍药针，躲在荷叶丛中，看到合适的女子就射出细针刺破她的头皮。假以时日，运气好的话，她们就会顶心生疮。时机成熟，就用迷香迷晕了带回到萧府里养着。
“你姐姐是个极好的苗子，貌美又性格婉顺。你性子太烈，就算弄到了萧府估计也不会老实待着。我是算计了你姐姐，可也救了你。说说看，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素素竟一时语塞。余光瞥见高贤虎已经醒了，他闭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掏出了隐藏的小刀，一点点割断绳索。
素素继续大吵大闹，什么难听骂什么，直到高贤虎终于挣脱束缚，一跃而起，噌地掏出暗藏怀中的玄铁匕首。

“秦彦麟，快把桃珀胶拿过来！”高贤虎吼道，“别仗着通天阁名头大，就以为我们鲲鹏帮不敢惹你！”
秦先生不紧不慢地做完了他的活计，从端端的头顶完整地割下了那一粒血红的、珍珠般的物什。
与此同时，端端的胸脯也不再起伏。秀丽的面容上，隐隐透出了死气。
痛楚如同生了利齿的怪物，一路从素素心底里咬出来，血肉模糊，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
“你们呐，口口声声杀富济贫，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这桃珀胶。最可笑的是，你甚至都不了解它。知不知道，如果不吃桃珀胶，单用棺材菌，三刻后会血脉爆裂而死？”
秦先生的话如同数九寒天的朔风，裹着冰粒子兜头盖脸地扑过来。
“胡说八道！”高贤虎大怒。
话音未落，他的神情忽然凝滞。
高贤虎浑身的皮肤犹如鸡蛋壳碎裂一样绽出了青紫色的裂纹，血管爆裂，血液在微红的烛影里喷出尺余。
“老子着了道！”高贤虎状似疯癫地哈哈大笑，“秦彦麟你别得意，迟早还有别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壮硕的身体轰然倒地。
除了素素，没人发出惊呼。其余的兄弟们似乎都陷入了永恒沉睡。
这时素素才注意到，安晋并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