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人(2)

公交车里人多的发闷，窗外数不清的弯道和路口也压过来，叫我喘不过气。
王先生的葬礼本该在一个礼堂，不过终究没有办成，只选了个偏僻的地方叫人草草了事。外面从嘈杂到单调，我闻着湿润的泥土味，不想再坐下去了。
葬礼不算很吵，本该下给她的雨在昨天就下完了，倒是一个妇女眼角泛滥，比昨天的雨更似瓢泼，她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旁边还有些人，他们对着遗体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我想告诉他们王先生已经死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不关我的事。
他们就这样站了很久，那个哭得最狠的女士最早离开了。
她哭的缺氧，叫人扶走，不知道王先生看到的鱼是不是也是这样。
太阳越发高升，周围没什么叫我看不清的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能站这么久，我今天穿的庄重，有些热。主持仪式的人摘下帽子，我想他本来就不想戴上去。
牧师掏出书本祷告，尽管王先生不是虔信徒，但这不影响他得到别人的主的救赎。
那书有些新，油墨气息卷了过来，天上的光亮还在，不得不承认，我有些狼狈。
也许昨天很多人为她守夜，每个人看着都很疲惫。我不想看他们的眼神，我有点想拿香烟了。
我可能不该这么做，但是王先生也见过我抽烟，她没什么介意的。烟草让我透了口气，好叫我能从人群中逃离。

这个地方空的比我的烟盒快了许多，我对着落日发呆。
我不知道该怎么离开，她只叫了我来。
好在她给我留了条消息，定好了时发给我，也可能是他觉得自己的措辞也需要时间沉淀。
我很想说我的病人其实也没什么反常的，如果王先生道谢或者说些俗套感人的话，或许我也能这么说让自己轻松些。
但事情没什么让我意外的，她回去仔细回忆了下动物，又说了些我听不明白的东西，说五个“正常的人”相处的开心。还给我留了句，至此，我将独自前行。
烟灰掉到腿上，我想了一会，不知道是她是说谁。
再往下，是一些地址和注意，我没有细看，我没什么想知道的，在现在。
这不是我的错，晚上的光总是更柔和。
王先生的生活自由且幸福，至少现在她自由了。
公交还是慢且颠簸着。
“I`ve got to admit it`s getting better 
a little better all the time (it can`t get more worse)”
耳膜边震动着。
我不喜欢这首歌
我每次都得把它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