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西魔幽】锁链(4)

“真……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本少爷，本少爷就在这里。”他安抚着我的情绪，让我渐渐平静。
六
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这是自我看到西魔幽的毕业留言之后，最想要问的问题，是你又有了新的想法，又要去尝试一些你没有做过的事情？
还是你已经厌倦了每天懒散的生活，决心回归到社畜的两点一线之中？
又或是来自其他的原因，比如分成的不公，社团内的欺凌，人际关系不再向之前那样顺利？
诸多原因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中不肯离去，而现在我终于能站在他的面前，问出这些话。
可是，他摇头，他只是在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呢？我呆呆地等着那双瞳子，就如同窥视一面无底的镜子，幽深，无垠，一眼望不到边际。
“我已经被彻底锁在了这里，出不去了。”
少年挑眉，拉着我席地而坐，很是淡然。
“锁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他说的话。
少年自知从他口所出话的晦涩，于是索性一抖白衣，将长袖撩起，然后猛地一抬手，一条红印就在如凝脂的肌肤之上赫然显现。
“这是什么？”
我问，他对我说：大抵每个虚拟主播都是如此，在出生时身上就缠着这样无数根锁链，桎梏着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按部就班地表演出观众喜欢的样子。

当他任性时，锁链就会牢牢扣住他的手脚，以不容抗拒的力量使少年沦为活生生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哪怕是一颦一笑，都是在锁链的帮助下演绎。
而当他疲惫的时候，也绝不会让他休息，尽管劳累的身躯已经无法支配四肢与面部的表情，但那锁链也会一样强制他做出哪怕违心的动作与神情。
久而久之，就如同印度捕象的民谣一般，少年逐渐适应了锁链的存在，于是那每一个动作，哪怕只是简单的眨眼，都已经受制于人。
“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我究竟是西魔幽，还是只是一具空壳皮囊。”
当我听到这些话时，内心已经被巨大的震撼所包裹，我呆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虽然我无法看见，但却真实存在的锁链。
哦，我好像又能看见它们了，我看见了，那是一条条血红的铁索，从地底伸出，由西魔幽的肌肤嵌入，那交界之地，早已经因为挣扎而血肉模糊，那些干涸的血痂，凝固的血液，究竟掺杂了多少西魔幽因为疼痛而落下的眼泪。
铁索细分，分无可分，最终连接着少年的血管，扎根入少年的每一寸肌肤。
“你看到了？”
西魔幽不好意思地收手，尝试不再让我看到那鲜血淋漓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