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神谕(29)

“女士。”总统微笑地摇了摇头，“涉及国家机密，请恕我无权公布庭审的具体过程，联邦政府将在三日内举行新闻发布会，解释庭审的详情。我只能保证这一点。”
应付完了记者，总统独自来到联邦法院外墙的浮雕下避雨。他需要思考，需要梳理过去的失误与未来的计划。需要确定自己的判决是否正确。
“总统先生。”
总统回过头来，发现是他的政敌和同谋，即那位对总统之位虎视眈眈的候选人。他犹豫了一下，在法庭外，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应对对方。候选人似乎也是同样的心思，二人尴尬地对视了片刻，又同时用咳嗽打破了沉默。
“您在想什么呢？”候选人语气亲切地问道。
总统指了指头顶的浮雕。
“我在感叹人类的历史，我们倾尽心血，耗时千年追求的哲学与秩序，那些以自由和公平为旗帜的劝世良言，难道在我们的未来真的只是孩童图书里的童话，当不得真，做不得数吗？”

“您相信吗？”
总统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只是如泰勒斯的剧本写的那样，做出了我的选择，仅此而已。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全无顾忌地接受这一切。”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世界是复杂的，我的朋友。无论我们今天做何选择，政治令我们拥有补救的机会。为应对复杂状况而呈现多重面貌，这才是狡猾的人类耐以生存的武器啊。当然，我也不会轻视神谕的谏言，但绝不会将其作为唯一的方案——泰勒斯既然预见了政治的短视，却又指望我们能够领导新的变革？这是我至今无法理解的，最诡异、最矛盾的一点。我担心神谕的努力会毫无意义。”
“政治便是如此。”候选人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注意到，你对那两位观众也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