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神谕(25)

“我不明白。”首席大法官说，“总统先生，你播放了这么多的录像，但到底是为了证明什么呢？在我看来，只有这最后一份录像有意义——我甚至惊讶，竟然会有这样的录像——它直接证明了泰勒斯的罪行，这简直无可辩驳，我现在就能下达判决。”
总统走到被告的座位，将绑缚泰勒斯的面罩和拘束带给解开了。
“嗯？你这是干什么？”大法官问道，他从一开始就反对这种侵犯人权的捆绑行为，但总统的做法，又令他感到疑惑。
“这是泰勒斯自己要求做的。”总统说，“他说，想要作为受害者，来无声地观察诸位，看其中是否存有软弱与同情的影子……”
“荒谬。”
“这并不荒谬，大法官。”泰勒斯说话了。“唯有坐在此地，我才能近距离观察诸位的品行，是否符合公民信息审查系统的判断。毕竟，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具转折意义的庭审。”

“你是说，你用那套系统……审视我们？”
大法官压制着愤怒询问道。他厌恶那些故作高深的话语，但是本能的，他又感到泰勒斯的话十分重要，重要到他必须保持全部耐心，必须等待泰勒斯做出解释。
泰勒斯的脸上打量着法官们的状态，严肃地点了点头。
“人们已然认定，科学技术的发展在21世纪初期到达了瓶颈。在当时，摩尔定律失效、对基础理论的论证缺乏突破条件、所有技术上的低垂的果实均已被摘取并运用……人类的科技陷入了停滞，我们必须利用现存的科技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值到未来科技的爆发。”
“好，这看似可悲的事实，在当时并没有引发太多悲观的论调。睿智的当权者们尝试转移公众的注意力，他们推广消费主义的价值观，在娱乐业和服务业上加大了投资。他们造就了缤纷多彩的世界，不断消耗世人本就不多的财富与精神……看到问题所在了吗？我们就是一群老鼠，生活在名为地球的乌托邦中，而这种压抑在有限空间的文明，终有其完结的一天。我们必须冲出地球，冲向宇宙，那才是幸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