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寒巷【短篇小说】(18)

夏冰的精神此时已经彻底崩溃了，柳水去世，亲母不认，谷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而今天，她也毫无征兆的去世了。
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支撑自己了，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岁月，柳水在床上呻吟，他独自在床上借着阴性入眠，在睡梦里一遍遍舔舐自己的伤口。
然后柳水死了。
他的希望没有了。
谷雨也死了。
他最后的稻草也没有了。
夏冰和胡二一起埋葬了谷雨，她的墓邻着柳水的墓。
三天之后，胡二在曾经柳水的老房子里发现了夏冰的尸体，那瓶三挫仑片被他吃了半瓶。
他的手里紧紧抱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和柳水吃面时候的照片，黑白的，另一张是和谷雨在南城大学的合照，也是黑白的。
（十三）
第二年的清明节。

有一家三口前往墓园祭拜先祖，中年男女在墓前布置贡品，而小孩子在一排排墓碑中穿梭着。
一排排的墓碑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贡品，鲜花啊，水果啊，只有三个连在一起的墓碑显得格外扎眼。
他们的墓前，都摆着一碗清汤面。
或许是放的时间有点久了，面条看上去已经坨了，上面还飘着一层油花。
有阵风吹过，一边的树落下几片叶子，其中一片不偏不倚落在了中间那碗面条上。
如果小孩子在长大一些，他应该会认得，那是月桂树的叶子。
而月桂树，从来不在南城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