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

[歌者杂文]
[小巷]
天边卷起乌云。
这条小巷，犹如虫洞，连接着这座城市的两个极端。
街的这头是枯黄色的残阳，死黑色的乌云，乌紫色的泥潭，和灰白色的老鼠……
街的那头是红色的高酒杯，黑色的笔挺西装，金色的招牌，和银色的大门……
哗啦啦的，雨从那头倾盆而下，涌过这条肮脏的小巷，眨眼间冲走了街这头地面上的一切裸露物。
那头的人撑起雨伞，开始吟诗作对。
这头的人争先恐后，捡起下水道上冲起来的食物残渣。
奇怪的是，今天，小巷的这头，也出现了一把乌黑的伞。
伞下是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年人，他穿着英国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黑白西装，背挺得笔直。
“是街道对面的。”人们张大污浊的眼，小心翼翼地谈论。
老年人左手撑着伞，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白眉下犀利的目光仔细地注视着怀表上的时间。
“十秒。”
天边的乌云掩盖住了最后一缕阳光。
“九秒。”
闪电在云层里晃过。
“八秒。”
街对面传来酒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七秒。”
支呀一声，对面金碧辉煌的饭店，走出来本市的市长。他脸色潮红，显然是醉得不清。
“六秒。”
云层里开始出现压抑的雷声，市长走进了小巷。
“五秒，”
『愿神宽宥你的罪过』
老年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飞速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左轮。
枪口对准了惊慌失措的市长。
“一秒。”
『阿门』
『轰』
远处炸响一声惊雷，市长应声倒下。子弹穿过他的左胸，从中汩汩冒出的鲜血正在染红这条死寂的小巷。
市长左手不甘地伸出，想要爬回街的对面。
下一刻，他就被拖进了小巷的黑暗。
老年人放下一张淡金色的卡片，重新撑起雨伞，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离开了这里。
几只老鼠被血腥味了过来，又被纸条上的气味熏跑。
纸条上面写着：
『清理完毕』
-------------------------------------------
『咕咕咕真开心！（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