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阴影中的客人(9)

芙安一边施法，一边朝那头观察。由于二楼的环形廊道的存在，斜着挡住了视野的一部分，她们没法望到正门口那里的样子——何况那里人员最为密集，还不断地互相推搡着，就算能看到大概也辨认不清谁是谁。忽然间，不知是谁推了一把旁人，亦或是魔法的作用，一排人齐齐地向靠近她们这一边的方向倒下去，有的还彼此叠踏在了一起。人群吵吵嚷嚷，有的在大声喝令他人不要再推搡，有的在指责不休，还有的仿佛在念诵魔法的咒文。芙安正紧盯着寻找有没有弗朗索瓦·银莲的踪迹，可是场面实在太过混乱，这位今天才头一次见到的“远亲”长辈又缺乏什么显眼的特征让她能快速辨认。她什么都没看清。
“看！那好像是洛尔瓦先生。”安娜希说。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听起来兴致高昂。
“你知道他？”芙安奇怪地问。
她们所说的是一个发型稍显奇异的昂首挺胸的男子，他正从倒下的人旁边迈着大步走出来，旁边围绕着的是他的拥护者们。结合弗朗索瓦之前所言，芙安判断这个人就是维拉德家的二公子，洛尔瓦·维拉德。
“嗯，我是前几天才听说他的。”安娜希回答，“他作为贵族，却反对魔法行会，对我们的反抗行动报以支持。我们都觉得没有早点认识他是一个遗憾。”

“哦，是吗？”
芙安还在紧张地搜寻着弗朗索瓦的踪影，直到有人从后面喊了她一声。她诧异地回过头，发现弗朗索瓦已经不知不觉间绕到了她身后。
“嗯？你从哪过来的？”
“我来过这里好几次了，知道一条不经过正堂的路。”弗朗索瓦凑近过来一边说一边留意着正在起冲突的人群，“我建议你先离开这里。我带你走。”
“发生什么事了？能大概讲讲吗？”芙安说，一边拉了拉身后的安娜希。
“我也要跟你一块走吗？”安娜希说。
“当然了。”芙安说。
“老维拉德的计划完全失算了。”弗朗索瓦严肃地说，“紧张气氛持续了几个小时，最后他的两个儿子在大庭广众下翻了脸，带着各自的人手直接打起来了。”
“那他们难道要在这直接分个你死我活吗？”芙安问。
“有这种可能。真是抱歉今天带你来了这么个不合时宜的地方，我们马上走吧。这位是谁？你的朋友？”
“算……算是吧。”芙安回答。
“……叔叔好？”安娜希说。
“按我指的路走，就在那边，那里有个小门平常是供下人们进出的。”弗朗索瓦一边说一边动身了起来，“我只能带你们到门口，我可没法一走了之，我得等这烂摊子收拾干净。到时候我再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