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审判官的终点(3)

他的表情很冷静，但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我只有一个人？
——我就是伊比利亚的最终防线，我的身后是整个伊比利亚！
——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我不曾忘记。
——那段金碧辉煌的盛世我更铭记于心！
他内心的火焰比任何一盏灯更热烈，他凝视远方的双眼比利剑更尖锐。
——也许我注定走不出这座岛，但至少……
“我要把最后一支舞跳得精彩一些。”
大审判官轻语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
他用左手扶正了猎帽，舞会开始了。
剑起，风暴摇跃，浪花翻飞。
炮落，潮汐涌流，掌声雷动。
血液与海水在半空中交织融合，沉默与悲鸣在狂风中此起彼伏。
骨肉断裂的声音，躯体搅动的声音，硬质物体相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成了这篇壮丽交响乐最好的末章。
漆黑的长外套在夜色中翻飞，不稳的步伐像是在跳着黄金时代的舞蹈。海风吹起猎帽的一角，顿时，天空中电闪雷鸣。

啪啦！
空间瞬间被照得通亮，大审判官澄澈的眼眸中翻滚着激动的闪电。他的嘴角吊起一抹激昂，只是一瞬。
大审判官最后的力气随着宛若白日的短暂雷光一起消散了，他挥下了最后一剑——什么都没有砍中。他把快要断裂的细剑插入了脚下的地面。
——绝不会……
他颤抖着把左手按在傲然耸立的剑柄的末端，右手艰难地伸向腰间，他试探地摸索着，扭头对他来说已经非常困难。隔着粗糙的手套，他用稍纵即逝的触觉感受到了坚硬的金属。
是提灯。
他奋力将灯从腰上解下，然后缓慢地提到身前，好像稍有不慎，这最后一缕光便会落入无边深渊。
——绝不会……
右手完全僵硬的瞬间，灯被举到了肩膀的高度，它面对着成群的恐鱼。
怪物们好像害怕了似的，进攻的势头稍微放慢了一秒。然而提灯里的火焰并不剧烈，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震撼了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