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开端(6)

酒精与香烟的余韵逐渐被脑中传来的刺痛取代，双腿仿佛深陷泥潭。
赛尔德扶着沾满积灰的铁栏杆，一步一个阶梯勉强爬到了住所门口。
他打开大门，将包丢在一旁。深吸一口气，在浑浊的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气味”。
那是专属于她的气味。神秘、危险，却又令人不自觉地着迷。
他很少用这类概念来定义一个人，但她是个例外。
“不必躲躲藏藏了，梦觉。”
他倒在沙发上，抓起坐垫缝里的高浓度咖啡因饮料给自己灌了几口。
“你看上去很疲惫，王临。”
沁人心脾的芳香在房间中弥漫开来，少女的出现令这阴暗压抑的氛围轻松了不少。
“是，我是很疲惫。拜你所赐，这几年里我没睡过一次好觉。”
王临将饮料袋扔进垃圾桶，“算上包里那两千帝币，我欠你的债还剩下多少？”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孩子。”

梦觉款步走至王临身边，伸出手轻触他的侧脸，看着他疲惫的眼眸。
“我不需要你还清所谓的债务，因为无论是人情还是钱财，它们都已然到达你无法企及的高度。”
一股暖流从身体上蔓延开来，让王临短暂忘却了疼痛，那是一种被称为“母爱”的东西，也是他从未拥有的东西。
困意悄然而至，沉痛的回忆穿破潭底的淤泥，再次浮上水面。
“不，我不想这样。”王临突然甩开梦觉的手，沉声说道：“我不想背负亏欠感，在你的庇护与控制下虚度一生。”
梦觉收起手，往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
“唉……若你执意如此，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开口了，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
“余生，地下诊所的医生，在暗中贩卖亚人销往世界各地。我要你杀了他，在七天之内。”她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能完成这项委托，我们间的债务，将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