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螃蟹（命运与人生）(3)

又一天清晨，阿瑢在学校时，老师给同学们放“太空课堂”的直播。当画面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阿瑢不禁起身，欣喜、激动、骄傲同时交集而大叫：“那是我爸爸！”
与此同时，太空中……
“……好的，那么今天的‘太空课堂’就到这里，同学们再见！”说完最后一句，阿瑢的爸爸关掉了与地球的连线，长舒一口气，对身旁的同伴笑道：“在太空也挺不错嘛。”
突然，空间站中刺耳的警报响起，红灯闪动。“警报，警报，发现直径数米的不明卫星迅速靠近。警报，警报……”
“迅速判断目标位置和距离！”他边忙操作边大喊，“紧急制动！紧急躲避！快！快！忄……”
“轰！”
他甚至还来不及思考，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四
阿瑢是从老师的手机上得知这个消息的。当时，老师说，她妈妈要给她说一些事。放下手机后，她呆立在原地，久久不动，丝毫没有察觉到老师的手机从他手中滑落。
殡仪馆外的天，是阴沉沉的；阿瑢的双眼中，是空洞洞的。雨滴打湿了水泥地面，像爷爷养螃蟹的鱼塘的岸。在落日若隐若现的余晖中，湿漉漉地上反射的银光像撒满了盐，将她的心刺得生疼。

雨渐如倾盆。妈妈打着伞，来到淋成落汤鸡的阿瑢身旁，默默为她遮住了雨。
“为什么？”阿瑢眼中含泪，“为什么爸爸会……”
妈妈叹息一声：“是太空历史实力高于我们的敌国，他们的人造卫星撞上了我们的空间站，而他们却说这只是意外事故。”
阿瑢再也忍不住，扑到妈妈怀里，痛哭流涕。妈妈抚摸着阿瑢的头，轻声道：“不要哭。”
“为什么？”阿瑢叫道。
妈妈轻轻地说：“就像爷爷曾经总说的，这是命运的必然趋势。若哭了，就屈从于命运了。”
“难道命运是敌国他们控制的吗？”阿瑢带着哭腔吼道。
“不。控制命运的不是他们，而是……人性。”
五
这天夜里，流星雨下个不停。对着漫天流星，阿瑢颤声念道：“爸爸……你一定是化作一颗流星了吧。我好想你啊，你能听到我吗？”
这夜的流星，在阿瑢眼里，没有一丝以往的浪漫。因为她知道，那是空间站燃烧的残骸碎片。
电话中，阿瑢忍不住对爷爷质问道：“爷爷！你为什么……不来参加爸爸的葬礼？他可是你的……”
而爷爷只是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来鱼塘捉一篓螃蟹吧。”阿瑢再怎么追问，电话那头也没有人再回答，只是传来几声隐隐约约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