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芸芸众生 原文向同人(3)

他们终会沦为同类的。
李芸还是看着他，与往常稍有不同的神色竟让段闻有了些捉摸不透的威胁感。
不过他一直觉得李芸这对眸子里有种别致的美感。
世俗得很，但不是肤浅的妖孽媚色。 他觉得这可能是他花一辈子去研究才能理解的艺术品。
没事，人在他手上养着，他有得是时间去寻找那美感的来源。
窗外按规律飞行的机械鸟还在震动着翅膀，在余光里很吵，但听不见任何声响。
这样相互瞪着也无趣，段闻略带了些惋惜，假意绅士地欠了欠身：“好吧，李警官。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会改变心意。”
他今天还有点事，回来看他一眼也该离开了。
“段闻。”
“嗯？”段闻突然得到了李芸的回应，听到了已经沉寂了好几天的沙哑而柔软的嗓音。他甚至有些诧异。
绝望的云雀突然耷拉下了嗲起的毛，缠绵的触感仿佛又重回指尖。
他剑眉微挑，停下了本该抬起的军靴。
段闻注意到李芸现在的呼吸比平常更深，尽管他尽力不让自己的胸膛看起来有些过大起伏。
段闻就站在那里，期待着什么。

他第一次发现期待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它竟不完全是美好的，甚至有一部分在催促着他逃离。
可能是他太久没有期待过什么了，都快忘记这种情绪该怎么表达了。
但他依旧奇怪地“期待”着。李芸好像要做出什么关乎生死的决定，他深深地看着段闻的眼睛，想要看透他眼里不知何时显现的那无尽的深渊。
“等你回来，我告诉你。”尽管身在如此境地，他的眼眸依旧很亮，映着真的天和真的云，映着假的岛和假的机械。
它还映着陈黎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陈黎生。
太美了，惊心动魄，像一场盛大的浩劫。
段闻甚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是忘了他方才说过的，本以为毫无用处的话，还是入了这美人的蛊。
但他马上笑了，眼睛里带有的应该是欣赏，不适用于同龄人，但适用于同类。
当然，不达眼底。
有块小石头无声无息地落了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吊起来的，总之无关紧要，没有谁会去追究。
“我很乐意听，”段闻的声音难得地有了些愉悦，“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陈——黎——生——”
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了那些所谓的代号，兴许是正常人装惯了，突然做回“段闻”还没完全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