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梗】瞒天星(4)

楚郁思衬片刻 ：“据探子来报，吴王楚玥会在那日于山谷埋伏，但人数不多。”
因陛下病重，朝中暗潮涌动，诸王结觉相争，楚郁正是漩涡之中。 
唐澈猜到他会不安宁，但想不到那些人那样大胆。会在楚郁微服出宫之际，设计暗杀。她更没想到，楚郁的应对之计更加大胆。 
“阿澈，我想将计就计，你敢吗？”
唐澈伸出拳头，与楚郁碰了一下，“我龙潭虎穴都去过，还有何不敢的。”
②
三日后，一行人马驶入山谷。
唐澈的头抵着窗沿，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轻轻颤动。她放空了目光远眺，凝视路边连绵不绝的山影。山林间雾蒙蒙的，像一幅因血洇开的水墨画，湿漉漉的，朦胧却暗藏杀机。
阴郁伴随着潮湿而生，怕无声息，细密爬满她整个心房。

本能地，唐澈讨厌雨雾。
雨雾中的万物都能依稀辨清模样，却怎么都看不真切，像极了某些苦苦追求却仍非朔迷离的真相。
唐澈讨厌这种感觉。
约摸半炷香后，马车行至山谷中央。前方路面乱石愈行愈多，马车愈行愈缓。
不多时，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远，如期而至。她下意识摸紧佩剑。
车夫依计趁雨雾钻入山林，给埋伏在不远处的援军通风报信。
透过窗缝，唐激看到为首黑衣人从树梢俯冲而下，只觉思这身影无比熟悉。
多像当初苏家巫蛊惨案的前夕，她也是这样坐在马车里，看着那黑衣人潜入自家院落，在隐秘处埋下一巫盖小人。巫遗小人常用于对君王下诅咒，象征谋反之意，藏匿它足以使十个苏家满门抄斩。只是那时的她已因触犯禁忌——私自为除君王外的人占卜——而除名，被锁于流放的马车里，除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之外，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