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魔(6)

小鱼父亲麻利地将袋口绑好，将麻袋扛在肩上，一脸严肃。
“回家在说！”
小鱼从没见过父亲如此严肃，不敢再哼声，只是低着头跟着父亲往家走。路中小恶魔叫累了便睡去了……
回到家，父亲对小鱼语重心长地说：“小鱼啊，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妈妈生病了急需医药费，你弟弟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你开学还要交学费，就我一个人赚得钱根本不够我们一家的开销。把小恶魔卖到马戏团的话，就可以减轻一些压力。”
“但小恶魔是我唯一的朋友，那……那我不上学了，去打工，赚钱。”小鱼越说声音越小。
“小鱼，你也大了，别说这种傻话了。你看啊，马戏团那么欢乐，小恶魔在那里一定会很快乐的。”父亲把手放在小鱼的肩头，“对不起啊，小鱼，是爸爸没本事，我只希望你们姐弟俩能上成学，长大不再受苦受累，我就知足了。”
“可…可…可是，”小鱼低着头，“……好吧。”
当晚，小鱼父亲就给马戏团打了电话……
半夜，小鱼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我一定要把小恶魔放出来，大不了被爸爸打一顿、骂一顿，小鱼这样想着。于是悄悄下了床走出房间，慢慢地来到父母的卧室的门前，将耳朵贴了上去——父亲独有的鼾声传来。

小鱼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父母正在熟睡，而装有小恶魔的麻袋就在床旁边，小鱼提着气，轻手轻脚地走向麻袋。
嘎吱~
陈旧的木质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小鱼立即停下了脚步，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小鱼的耳边仍是只有父亲的鼾声，她长出一口气，于是更加小心地朝着麻袋走去。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是那么的遥远。
小鱼脚步轻缓，终于走到了袋子前。“小鱼啊，等着，”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小鱼被惊出一身冷汗，吓得双腿发软，此时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急促、凌乱的心跳声，嘭嘭、嘭嘭、嘭……
此刻的她满脑子都是想的是父亲会如何训斥自己、打骂自己……
仍是熟悉的鼾声响起，刚刚只是父亲的呓语，但是那些字眼都被小鱼清清楚楚地听进去，她的心动摇了，她突然萌生了一种不想“救”小恶魔的想法。
她看着面前的麻袋，陷入了沉思。然后她使劲晃了晃头，想将那种想法抛出脑海。最后，下定决心般，一把抓住系着的绳子，正要解开。
“咳，咳……”母亲睡眠中略显痛苦地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