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剑 四 暗处（9）(2)

张胜蓝回到位子上去，瞄了一眼被捆绑在树干上的何锋，上下大量一番，接着缓缓对殷书问道：“你看他，觉得如何？”
“皮肤虽糙，但筋肉紧实，一看便食过夜粥。然而外皮不干净，油腻肮脏，不敢说里面如何。”殷书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何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演戏演上头了，居然说些什么胡七八糟的。
“诶呀，只是外皮糟了些，里面可都是不错的。”张胜蓝迷迷地盯着何锋。
“是呀，这倒不是假。”殷书也看着何锋说道。
何锋居然有些恐惧起来，比起被人杀掉，好像被人吃掉更加是……
“殷书，你可知道食人大法第一道要义是什么？”
“不知，还请赐教。”
“这食人大法的第一要义，便是要会烧好菜。昔年王大狗子，就是个做厨子的。”
“哦，怪不得。”
“这第二要义，便是会看人，分人。”
“小子愚昧，不知，还请劳烦张大哥。”
“简单来说，人嘛，分头、躯干、四肢三大部分。再简单来说，就是脑袋、排骨、膀子和人腿这四个部分。这每个部分有每个部分的做法，来，我来慢慢说。”
“嗯。”殷书专心听着，点了点头。
“头嘛，最难烧，干脆弃之不用。排骨相比人头就简单多很多，有各种各样的做法，有糖醋排骨，有椒盐排骨，有枫泾排骨，当然还可以豉（读如持）汁蒸排骨。那外柔内绷的膀子呀，谈起做法那也是多如牛毛，不过要说到最上等，那还得是红烧，一条好膀子，需酱油六钱刷洗，八角二粒调味，再添白糖二钱，姜片三分……”

“够了！你们要作甚么！”何锋瞧着他们一个劲儿地对着自己比来对去，自己简直成了菜市场里被挂在肉摊上供人看来看去的猪大腿一般。
有的人天生就不怕死，但就怕死的不体面。换句话说，就怕死的古里古怪，成了别人饭后茶余的笑谈。
“没什么。”张胜蓝说完，哀伤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殷书刚刚发了毒誓，不用食人大法，着实可惜。”
“……”
“但是我没有发誓，唉，嘿嘿嘿……”
这一阵阴邪的笑声简直要气坏何锋，他刚刚受到身体的反噬，全身鲜血流出，现在是一点点力气都没有，挣不开绳子，只得咬着牙恶狠狠地咒骂道：“老子要是被你们这样弄死了，我死不瞑目，必要化作厉鬼，看我不先吃了你。”
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然而张胜蓝和殷书却真的把这话当成了玩笑话，两人捧腹大笑起来。
“殷书啊，你看看他的肚子，没什么赘肉，最是好吃的。”
“张大哥眼光非凡，慧眼独具。”
“还有那小腿肉，刺溜（张胜蓝吸了一口口水）。若是烧烤，再沾几口小酒，啧啧啧，光想想就馋呐。”
“是啊，光想想就馋呐。”
“住嘴！住嘴！住嘴！”何锋蹬着腿，快要疯了。
“想不到竟还有如此活力，甚好甚好。”张胜蓝微微点头，笑容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