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轶事·丑角系列(3)

女孩依然有些漫不经心地，用天蓝色美甲轻轻敲击着苹果手机，“没看到吗？都满了。”
小丑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内心有股感觉，总感觉事情不应该是这样——毕竟，这是它发现的插座。有些人或许天生就适合组织众人，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按照“领袖”定的规则走了。
她自顾自起身，朝着一位大爷说：“我想在这充一会。”
然后轻而易举地拔掉了小丑眼中，那仿佛钉在墙里不会松动的插头。
又半小时，小丑的手机终于咽气。
但它不敢再问那女孩，也不愿意与任何人闲聊，或是打交道，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帮那女孩看着行李。
“你轻一点，我里面有一些玻璃的东西，别弄碎了。”
小丑抬头，笑，“好。”
“你过去充吧。”
终于，女孩大发慈悲，允许它去充电。小丑竟觉得她浑身散发着人性的光辉，简而言之，金光闪闪。

当手机终于亮起久违的充电图标后，小丑松了口气。
回到座位上，它的心中，有些不服气，有些感激，又有些自我排斥，个中情绪难以言说。那插座是它找到的，经过女孩分享，小小的插座不够用了，之后她又成了维持秩序的人，施舍一般给它用，而它又不由自主升起感激之情。
着实好笑。
小丑内观着“小肚鸡肠”的自己，又看看那群正侃大山，唠家常的大爷大妈，一时间迷糊了。
人是群居动物，总喜欢选择一位领袖带领他们，不服从的人都是小丑，异类。
可它细想，并不是它安装了插座，插座内的电流也不是它提供，它在其中只是作为发现者。就像当年人类发现火种般，想必发现火种的那个人，若是没有成为人类的“领袖”，心中亦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