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蔷蘼(3)

“正常一日三餐就好。”
葵子推着清子，轻轻地压过客房门槛，轮子滚动得很有规律，看样子不止一次，地板上印出些许车胎的滚迹，明天起，或许这滚迹便不会出现，淡淡的在记忆里消逝，哪怕是所期盼着的花绽放，一旦过了时间，也未必能够使清子重新振作，他已经枯死在对它的希望当中。
不一会儿，清子在桌前的窗前听见墙头外有一阵清脆的声响，大概是花盆碎了一地吧，他抬起头向窗外左右看看，见没什么情况又低下头看书。
月亮掉在了一幅被水浸湿了的名叫“夜空”的油画里。
次日一早，邻居院里的几只母鸡一直叫个不停，墙头外面传来中年妇女喊声：“……出来捡鸡蛋啊！麻烦快点！”
中年妇女的吵闹声持续不断，清子提前关了八点钟准时响铃的闹钟。
现在是八点十五分，清子在床上赖了十五分钟，听见门外急促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必是禾子阿姨来了。
“起床吃早餐了。”
女人身穿一件长袖围裙，头发颇乱，还有些稻草根，像是刚干完活。

清子嗯了一声，在床上坐好，看着眼前正在放托盘的女人：“阿姨，麻烦扶我到椅子上。”
“嗯？”
女人看向清子，转头走往床边对他讲：“抱歉，阿姨她去集市买菜了。
我是禾子阿姨的女儿花崎沐子，您可以叫我名字。请问您的名字是？”
“羽生清子。”
“嗯嗯，清子。”
清子抬眼打量了沐子一番，头顶上扎着只丸子，像随意盘缠好的毛线球，补丁的灰围裙上有大块的油渍衣服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酸臭的鸡粪和苦涩的稻草味：“嗯……不过看样子有些像阿姨。”
听清子这么说，沐子微微一愣，看到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不由得小脸羞红，低头吞吐道：“对……对不起，刚捡完鸡蛋……就连忙赶来了……”
“没关系。”
沐子拉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瘦弱的身子抬起来不重不轻。
清子看着她，再怎么脏乱差也遮不住又长又细的刘海下的一对杏仁眼，很亮，很干净。
“谢谢。”清子正在用餐，沐子站在一旁望着窗外的天空，不小心出了神，清子用完餐叫了她好几遍也没反应，清子抬头看着沐子，两人之间距离不近，但她的眼睛却非常清楚，使清子想要看得更加清晰时却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