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心脏的记忆(3)

这一年，祁医生在朋友的怂恿下玩起了期货。初事一帆风顺，转眼便赚了几百万的利润。恰好这时女儿上大学也需要大笔的钱，所以就越炒越大，杠杆越加越高。孰料金融资本的变幻莫测远远超出了他这个行外人的想象，期货市场忽然出现了大危机，他那些数倍杠杆借来的大资金不但一夜间化为乌有，而且还要为此要填数百万的银行债。走投无路的祁医生顿生邪念；盗取医院的公款，以解燃眉之急。他年轻时干过医院里的财务，自信凭借着他的经验地位和人脉职权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于是他对外极力隐瞒自己投资失败的事实，一面亲自潜入医院盗取了公款填了债。 
正当祁医生既惶恐不安又庆幸不已的时候,吴首富却亲自秘密打电话来了。对话中吴首富不但知道了他盗取医院公款的事情，而且还有证据；一张摄录着钟医生盗窃过程的特殊光碟掌握在吴首富手中。并把一小段视频通过加密邮件的方式送到祁医生座前，以示真伪。
虽然视频仅有短短两分半钟，但祁医生已经确认了视频内这人就是当天那个正在盗窃的他。祁医生看了后脊梁一阵冰寒。这时吴首富在电话那头带者笑意说：“祁大夫，我是个生意人，喜欢爽快，我也不转弯抹角，咱们开门见山。我和祁大夫本来就没仇没恨，我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视频是我通过特殊的间谍设备才能去到你们医院放置偷拍的，光碟也是通过特殊代码刻录出来，仅有一份。光碟我吴某人可以还给你，银行欠债我吴某人可以帮你填，甚至公款我吴某人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帮你“还给”医院。而条件只有一个；把你女儿的心脏移植给我的女儿。” 

接着吴首富又缓了缓语气，说：“不过同为人父，我也知道这的确是非常为难非常痛苦的抉择，所以这样吧，祁大夫，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来考虑，到时候再给个电话答复我。你得明白，现在我并不是在逼迫你，只是请你好好地想想自己极为来之不易的成就吧，你也一定非常不愿意看着它毁于一旦。我是过来人,我也是白手起家的，祁大教授。”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这时的祁医生终于醒悟过来；那场所谓的金融危机，是在商界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吴首富在幕后一手制造出来的。而这所有一切，都是诱他脖子上套而逐渐收紧的一跟绳子! 
愤怒之中，祁医生陷入了痛苦的煎熬选择；一时间是妻子去世后自己与女儿十多年来的相依相亲，一时间是童年和少年时令他刻骨铭心的贫穷回忆。他明白，一旦东窗事发，他的名誉，地位，声望，他毕生为之努力奋斗得来的一切成就将付诸东流，他将一无所有地被逮捕投进监狱，受人鄙视，遭人唾弃。一想到这，过去的种种贫苦回忆像蝎子一样蛰痛了他内心深处。隐藏在心底的扭曲意识破笼而出，最终淹没了相濡以沫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