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宫女李金桂：朱门对竹门(3)

绕过湖面转过烟雨楼，眼看就要往更加僻静的林子里去了，我只好唤两声，“玉堇？你在吗？”
一柄弓突然架到我的肩上，那人贴到我身后，我还能隐隐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奴婢见过雍亲王。”
我强作镇定，生怕弓弦一不小心勒断我的脖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他的呼吸很粗重。还没等我再开口，他又道，“本王喜欢聪明人。”
说罢，他把我拖走了，生生拖走的，我不敢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
嘎吱，门关上了。
嘎吱，床板在晃。
金桂啊，叶子落了。
老宫女口中的雍亲王似乎并不是这样凉薄的人，可他确确实实是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还记得那个嫌弃的表情，很伤人。比丢了身子还伤人。
回到局里时，玉堇已经一脸疲态地在院子里罚跪了，姑姑责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又问我身上的淤青哪来的。

人家王爷都已经这么不待见我了，我更不敢说真话，只答，“不留神从坡上摔了。”
玉堇内疚，主动揽活，隔三差五偷偷在我枕头下面塞蜜饯，叫我好好养着。我其实不爱吃太甜的，拗不过她。
直到三个多月后，我的肚皮藏不住了，不是胖的。
我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查的又怎么罚的，总之龙颜大怒，传谕要雍亲王纳了我。
王府派轿子来接，我看到玉堇红着眼睛，不知在骂我还是舍不得我，我猜多半是前者，又觉得那自己也太可怜了些，还是猜后者吧。
再见到四爷，他的气色很不好，厌恶与隐忍参半。我扶着腰，暗暗给自己鼓气，怕什么，这又不是一个人能犯的错。
年氏怒气冲冲地跨门而入，看到我后先是一愣，神情变幻莫测，从纳闷到郁闷。我的相貌竟足以让她消火，该郁闷的怕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