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2(2)

他的端绪掺杂着空气中的含氯消毒液的味道弥散开来，甚至入手考虑起老掉牙的往事。
人类是在什么时候起开始需要依靠机械义体维持行动力甚至生命的呢？大概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要么就是再迟十余年。
总之，就是那段时间之后，估计是因为辐射或者毒气之类的不值得人类自豪的战争利器，加上分崩离析的社会体系助推。从那一时期开始，孕妇诞下的婴儿高概率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先天性生理缺陷，包括但不限制于肢体缺失，脑积水，唐氏综合征等等。
随后几代的繁衍中，这样的症状随着优良基因的泯灭而愈发严重——所有新生儿必须要在出生后的二十四小时内进行机械义体安装手术，以维持其脆弱的生命。
而到了尤金的祖父的那一代，人类依靠机械义体存活的事实已经成为了犹如1 1=2一样的真理了。
红马病毒也是在那个时候毫无预兆地崭露头角的，不同于霍乱、鼠疫等烈性传染病，红马病毒可能并未直接体现为致死率高。其并未直捣黄龙摧垮病患的免疫系统，通常也不会表现为高热或者败血症。
事实上，传播速率极快的红马病毒仅针对病患连接机械义体的位置进行单一感染，除此之外无论病患安装了多少处机械义体，其发生病变的位置只会有一处，临床表现为病变位置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发生扭曲，该区域功能丧失，整体行动力减退。值得一提的是，只有在感染区域为脑部的情况下，不会发生可以观测到的病变迹象以及影响到患者行动能力的现象……

冷不丁一张手遮盖住了眼前的景色，打断了尤金的神游物外。
“思索的很出神嘛，尤金，”诺亚医生伸手在尤金眼前晃动了几下：“在想什么，莫不是在关心我办公室的失窃情况？”
尤金的视线聚焦在诺亚没心没肺的笑脸上：“我有点怀念雷诺特斯家的柠檬派，”他如是说道。
咫尺之遥的小个子医生咬着唇角，他清楚自己的朋友总喜欢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谎话，柠檬派会让尤金流露出那种身心俱疲的气息？那家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甜食控！
不过，诺亚医生毕竟不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愣头青，在答谢过尽职尽责的琼斯太太后，他抱着严肃认真的态度清点了一番丢失物品。
“丢失药品包括一瓶奎尼丁，一瓶阿托品以及两瓶杜冷丁，”小个子医生哭丧着脸扭头对尤金阐述着他的失窃物品清单：“还有那些档案！”
“你绝对会被炒鱿鱼的，”尤金真诚地看着诺亚医生，随手帮他来了办公室的椅子过来：“不过，好消息是如果我们先前的推断没错，你丢失的药品看来不会是凶器了。”
诺亚医生大刀阔斧的跨在椅子上，掰着手指整理着这些药品的功效：“奎尼丁的话，会导致心源性猝死，其服用过量的临床表现为视觉障碍，听觉障碍，心室纤颤，反复发作性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