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如水(2)

在我完全停止哭泣那一刹那，电梯停止了晃动。西装大哥哥好像注意到了这一点，十分不快地朝我走来。妈妈将我轻轻放下，用身子挡在我面前，注视着不怀好意的大哥哥，质问道：“你要做什么？”大哥哥不屑的笑着，用他那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指着我，说：“一切都是这小鬼惹的祸！你难道还要护着他吗？”“他是我儿子。”妈妈冷静地回道，话里带着些许的愤怒。长袍爷爷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又默默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啧，既然这样，那大家都死在这里吧。”大哥哥不甘心的回到他最初呆的角落，开始在电梯门前来回走动。他边走，边用力的捶打着电梯门，时不时用他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掉似的，让我心里感觉不舒服。我紧紧地靠着母亲，抓住她那白色的长裙，害怕地直发抖。
老爷爷瞥了一眼大哥哥，叹了口气，劝道：“别走了，坐下休息会吧。”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要不是时间还没到，我才不会呆在这呢。这地方又破又小又闷，还会乱震，把我的面子都丢尽了！“大哥哥对着长袍爷爷大声地抱怨着，头上时不时有小火苗冒出来。
“咦，妈妈，大哥哥头上冒出来的是啥？”我问妈妈。妈妈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我的脑袋，答非所问地对我说：“妈妈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按时吃饭，乖乖长大哦，妈妈好想看到我们的小男子汉长大的样子呢！”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说这样的话，但我感觉到，妈妈似乎，在向我告别。在红光的闪烁下，我看见了，她眼睛里的泪水，带着遗憾，也带着期盼。

在妈妈的眼泪落下时，我慌张地用手去擦，可是脏脏的手，在妈妈的脸上，留下了黑黑的花痕。就当我想用衣服把花痕擦去时，妈妈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拥入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身体止不住的抖动。下意识的，我轻轻地拍着妈妈的背，就像她以前，拍着我的背，安慰哭泣的我一样，“妈妈不哭，我会快快长大的。”
妈妈听到我的话，笑了起来，擦去了眼泪，深呼吸，再次看着我的脸庞，摸了摸我的头，不舍得地，望向长袍爷爷和大哥哥。“我还能陪他多久？”妈妈佯装冷静地问道。大哥哥不屑地看了看手表，瞥了一眼妈妈，哼了一声，又把头转向电梯门，“只剩半分钟。”妈妈转过头，对我温柔笑了笑，便走向长袍老爷爷，跪下并双手合十，说：“我决定好了，带我儿子走吧。”
“好。”长袍老爷爷点点头，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突然，大哥哥跳了起来，头上冒出了超多的小火苗，生气地撞向老爷爷。但老爷爷躲开了，并且用拐杖抵住了大哥哥的后颈。“他们明明是我先找到的，凭什么让你带走他们！”大哥哥愤怒地挣扎着，但怎么都挣脱不开老爷爷的拐杖。“因为地狱容不下这般洁白的灵魂。”大哥哥像是被戳穿了一般，头上火焰冒得更旺，挣扎地更猛烈，不甘心地吼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