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红(3)
“什么王财主李财主，都是忘八蛋！贪得无厌的东西！你即刻跟我走，不要嫁了！”她气得脸已绯红，手一抓沉珠胳膊，“上来！”
“跟你走？去哪儿？”沉珠被抓得生疼，只好依她坐上去，紧贴着她。
“我带你去蓬莱访仙，去五岳观日出，去江南乘画船，去苏州杭州儋州，去街市渔市酒肆，去痛饮听曲作赋，可好？”
说到此处，幺红表情活起来，神采奕奕，犹怜似笑，先是摸了一下沉珠的脸，再随手拨开自己被风吹起的头发，任它们落在耳后，落于肩头。
容沉珠考虑许久，幺红翻身跳下窗台，落地时衣袂飘摇，却无半点声息。她捻着兰花指，就在檐上唱起来：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①
沉珠一时觉得神驰，飞红了脸。思虑半晌，又不免担忧。
“你可有盘缠？山高路远，怎么走？我尚有父母在堂，怎.......”
幺红忙收了身段，抓住她的手道：“我自有办法，不必忧虑！”
“你说的却是些风花雪月，我们......”
“我有一位姐姐，爱上了个穷书生，对他极尽温柔体贴，将身家性命都抵给他，那书生却还是要离她而去。我的傻姐姐临行赠他狐狸毛做冬衣，走后第二天自己就气绝身亡了——你是要我学她？”
“我......我......”沉珠痴傻了一般，口中来来回回念。
天将亮了，屋里传来敲门声，丫鬟敏儿隔门道：“小姐，夫人有请。”
幺红垂首，将手慢慢松开，倒退几步，转身又顾盼，眼里也蓄了泪花。
“奴去也，莫牵连！”
“幺红！”
沉珠跳下来，跌跌撞撞，拽住了那手......
①选自 汤显祖《牡丹亭·游园》醉扶归
“跟你走？去哪儿？”沉珠被抓得生疼，只好依她坐上去，紧贴着她。
“我带你去蓬莱访仙，去五岳观日出，去江南乘画船，去苏州杭州儋州，去街市渔市酒肆，去痛饮听曲作赋，可好？”
说到此处，幺红表情活起来，神采奕奕，犹怜似笑，先是摸了一下沉珠的脸，再随手拨开自己被风吹起的头发，任它们落在耳后，落于肩头。
容沉珠考虑许久，幺红翻身跳下窗台，落地时衣袂飘摇，却无半点声息。她捻着兰花指，就在檐上唱起来：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①
沉珠一时觉得神驰，飞红了脸。思虑半晌，又不免担忧。
“你可有盘缠？山高路远，怎么走？我尚有父母在堂，怎.......”
幺红忙收了身段，抓住她的手道：“我自有办法，不必忧虑！”
“你说的却是些风花雪月，我们......”
“我有一位姐姐，爱上了个穷书生，对他极尽温柔体贴，将身家性命都抵给他，那书生却还是要离她而去。我的傻姐姐临行赠他狐狸毛做冬衣，走后第二天自己就气绝身亡了——你是要我学她？”
“我......我......”沉珠痴傻了一般，口中来来回回念。
天将亮了，屋里传来敲门声，丫鬟敏儿隔门道：“小姐，夫人有请。”
幺红垂首，将手慢慢松开，倒退几步，转身又顾盼，眼里也蓄了泪花。
“奴去也，莫牵连！”
“幺红！”
沉珠跳下来，跌跌撞撞，拽住了那手......
①选自 汤显祖《牡丹亭·游园》醉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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