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红(2)
“你这儿可有美酒？”
“不曾有。”
那人手里正玩着宫绦，听闻此言，薄唇一抿，眼波流转，叹道：“无甚趣味。我过此窗前，闻啜泣之声，便欲邀里面人饮酒作乐，助你消解心头之苦，谁知你连酒也不曾备，活该夜哭难眠了。”
沉珠又羞又恼，想着：我如今这个地步了，哪里来的丫头，还要打趣我！接着就滚下泪来。
红菱纱没料到她如此感伤，抻了她腰里的手绢就帮她拭泪。那沉珠却觉得腰间一空，吓得连退了两步。
那人轻笑一声，道：“我叫幺红，打东边岛上来，并不是哪里偷跑出来的妓女，姑娘只管放心。”
她说着将两条腿都跨到窗内，在高台上晃呀晃地，接着道：“或者我是妓女又怎么样？妓女便是污秽无耻吗？她们有几个是真心这样的？男人只要求女人贞洁，自己寻欢作乐不才有了妓女？想我那可怜的二姐，被人骗了还卖到了青楼......”
沉珠听了这番话，更觉得这人奇怪异常，便问：“既然如此，你何不去设法救你的二姐？跟我做什么趣？”
“她在我出世前已归根了......你又为何啼哭呢？虽无酒，告我一二，或可解？”
沉珠浮肿着眼泡，心中郁结乱冲，一时竟排不出次序，只好哭：“我的春兰姐姐没了。”
这一哭，直觉将此生的泪都流干了，又不敢作响，恐又惹了婢女。声音呜呜吁吁，像笛音一般游走在夜里，半部薄命史就融在里面了。
“她跟我极要好，教我读书习字，同我纺织刺绣，邀我听曲作赋。我晓得她喜欢城东李员外的哥儿，她家起先也极同意这门亲事，谁知李员外一死，她爹就要把她许给王财主呢！
“我可怜的春兰姐姐，在大婚当天就，就.......”
一番话把幺红说得也长吁短叹，骂道：“一家子都什么东西！要我早出世几天，定要助他俩私奔，远离这父母之命！”
又气道：“那哥儿也是！眼睁睁就看自己心上人被人抢走了？没骨气！”
沉珠忙拦她：“不要骂那哥儿，他是李家的独苗，家业繁重，实无法做出私奔之事来。”
她见沉珠仍不收敛，便猜到还有事情，扶她起来倚着窗，问：“你呢？也要嫁人了？有惮于你姐姐的事？”
这一言，果戳到痛处。沉珠已欲哭无泪，颤巍巍道：“春兰姐姐死了，王财主又看上我，要娶我做妾，爹娘连嫁奁都已备下了。”
“不曾有。”
那人手里正玩着宫绦，听闻此言，薄唇一抿，眼波流转，叹道：“无甚趣味。我过此窗前，闻啜泣之声，便欲邀里面人饮酒作乐，助你消解心头之苦，谁知你连酒也不曾备，活该夜哭难眠了。”
沉珠又羞又恼，想着：我如今这个地步了，哪里来的丫头，还要打趣我！接着就滚下泪来。
红菱纱没料到她如此感伤，抻了她腰里的手绢就帮她拭泪。那沉珠却觉得腰间一空，吓得连退了两步。
那人轻笑一声，道：“我叫幺红，打东边岛上来，并不是哪里偷跑出来的妓女，姑娘只管放心。”
她说着将两条腿都跨到窗内，在高台上晃呀晃地，接着道：“或者我是妓女又怎么样？妓女便是污秽无耻吗？她们有几个是真心这样的？男人只要求女人贞洁，自己寻欢作乐不才有了妓女？想我那可怜的二姐，被人骗了还卖到了青楼......”
沉珠听了这番话，更觉得这人奇怪异常，便问：“既然如此，你何不去设法救你的二姐？跟我做什么趣？”
“她在我出世前已归根了......你又为何啼哭呢？虽无酒，告我一二，或可解？”
沉珠浮肿着眼泡，心中郁结乱冲，一时竟排不出次序，只好哭：“我的春兰姐姐没了。”
这一哭，直觉将此生的泪都流干了，又不敢作响，恐又惹了婢女。声音呜呜吁吁，像笛音一般游走在夜里，半部薄命史就融在里面了。
“她跟我极要好，教我读书习字，同我纺织刺绣，邀我听曲作赋。我晓得她喜欢城东李员外的哥儿，她家起先也极同意这门亲事，谁知李员外一死，她爹就要把她许给王财主呢！
“我可怜的春兰姐姐，在大婚当天就，就.......”
一番话把幺红说得也长吁短叹，骂道：“一家子都什么东西！要我早出世几天，定要助他俩私奔，远离这父母之命！”
又气道：“那哥儿也是！眼睁睁就看自己心上人被人抢走了？没骨气！”
沉珠忙拦她：“不要骂那哥儿，他是李家的独苗，家业繁重，实无法做出私奔之事来。”
她见沉珠仍不收敛，便猜到还有事情，扶她起来倚着窗，问：“你呢？也要嫁人了？有惮于你姐姐的事？”
这一言，果戳到痛处。沉珠已欲哭无泪，颤巍巍道：“春兰姐姐死了，王财主又看上我，要娶我做妾，爹娘连嫁奁都已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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