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无垢的死神（二）(2)

将手枪放在一边，他让右手试探一下自己的脸。
从触感上判断，鼻子嘴巴都没问题，就是有点湿热。
至于眼睛，感觉只是些尘土盖在上面。擦掉尘土，眼睛缓缓睁开。
他看到灰蒙蒙的天空，浓烟直冲天际，视野下方是林木线。一起恢复的嗅觉让他闻到空气中的令人恶心的烧焦味和难闻的汽油味。
深呼吸，好像左手也有知觉了，依然动不了，什么东西压着他的左手。抬头望去，居然是个行李箱。
挣扎着将行李箱推开，伴随着剧烈呼吸，身体逐渐恢复行动能力，试着活动了下，发现可以把身体抽出来。
即便是倾覆了也没被压垮，将腿抽出来之后他感叹悍马车的坚固。
缓缓起身观察四周，悍马车后视镜掉了下来，破碎镜片散落在地上，几辆车撞在一起，而整个车队早已混乱到不成队型，一些载具冲在路沟，另一些整个被掀翻，还有一些在燃烧。
不远处的枪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战斗还在进行着，在袭击中幸存的士兵们正在和敌人交战，对方来路不明。
至于刚刚靠近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果不其然是敌人。

没听过的口音，非己方的制式武器声响。现在再加上衣着就能判断肯定不是自己人。
少尉踱步过去查看他的装备，身上没有能表明身份信息的物品，从面孔上也看不准是哪里人。
四周的枪战还在持续着，少尉的脑袋嗡嗡作响，脑子如装满了瓦砾的沙袋一样沉重地晃荡着。
“放下武器！把手举起来！”
身后传来了大声的呼喊声，迫使少尉僵住了身体。
不确定对方在哪个位置，贸然回头可能激怒对方，让他只能听从对方的命令。
他用食指挑着手枪，双手慢慢举过头顶。
“我说把枪放下！听到了吗，放下！”
男人发出更加强烈的命令，隐约能听到机械声作响——枪把被握紧的声音。
“再说一遍，把枪放——”
示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伸出手摸去自己的脖子。
血液在流出，灼烧的感觉阻止了他说下去，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尝试保持呼吸，却只有更严重的阻咽感。
“唔——嗯、额......”
刚刚还在大声叫喊的男人倒在地上，现在只剩下沉默的尸体躺在血泊中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