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神灵——第四章(8)

程浩说：“那是因为他们都坏透了，就像那些对要跳楼的人说‘你怎么还不跳啊，我还要回家吃饭呢’那样的人，哪怕是别人的死不管自己事，他们都很乐意，更别提别人的死可能帮到自己了。”
陆净洋说：“这可能就是人性吧。”
“不！”程浩说，“这是人的兽性。比如，消防员，我们赞美他们帮助别人，但是绝对不是无畏死亡。死亡没什么美丽的，我们对于死亡最大的尊重就是畏惧它，因为共同的畏惧，人们相互理解，这才是人性，我想这也是葬礼最好的形式。”
陆净洋点头表示认同。
吕静曦说：“程老师，这节课之后有什么课后作业吗？”
程浩笑着说：“好了，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对了，到时候去找那个侦探时，叫上陆净洋一起吧，我也不知道那个侦探是什么情况，我是只是在网听人说起他。”
吕静曦询问后，陆净洋欣然同意了。他感觉生活一下子因为吕静曦变得充实起来，自杀的念头也少很多，他觉得只要继续下去一定可以找到更多活下去的理由。如果能为吕静曦做些什么他是非常乐意的，他对自己的幸运也感到不可思议，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好事能认识吕静曦，但是想想当初第一次与吕静曦见面的场景，还是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她会说所有与她称为朋友的人都会被诅咒而死，为什么当时要让她保证自己一定会死呢？她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呢？死亡并不是什么值得玩笑的事情。

“静曦，你之前说的诅咒的事情，究竟是为什么？”陆净洋问道。
吕静曦愉快的说：“秘密。”
程浩问：“什么诅咒的事情？”
吕静曦无奈的说：“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还不能说。”
陆净洋立刻说：“你为什么就不能承认呢？你就是开了一个玩笑对吧。”
吕静曦摇了摇头，严肃的说：“不是玩笑。”
陆净洋一下子愣住了。
吕静曦此时闻道陆净洋的气味，她无比确认，陆净洋即将在不久后死亡，在医院里接触无数濒死者后，她可以通过临死者气味的变化来判断死亡来临的日期，而陆净洋距离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她唯一能影响的也许就是他死亡的方式。
过来片刻，陆净洋带着愧疚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起那件事情。”
吕静曦意味深长的看着陆净洋说：“没事，这件事情我会和你解释的。”
“尽管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我又成了电灯泡了。”程浩笑着说。
这时程浩妈拿着一大袋子食物，走进了病房热情的说：“都12点了，你们也饿了吧，中午一起吃吧。”
吃过午饭，后陆净洋与吕静曦又和程浩下午聊了很长时间，陆净洋感觉他这一天说的话比过去的三个月里说的还要多，程浩丰富的阅读积累，让陆净洋非常羡慕，如果不是护士让他们不要打扰程浩的休息，他真的想再继续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