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神灵——第四章(7)

“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信心很重要，哪怕我们只是一小朵浪花，”吕静曦说，“也许我们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我相信无论如何每个人仍可以做出选择。既然我们做出了选择，于是我们便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既然我们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于是我们便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
吕静曦说后，陆净洋和程浩都笑了。
吕静曦皱着眉头问：“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程浩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是你说的太有道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程浩妈妈洗了一些苹果拿了过来，她笑着说：“你们是在讨论哲学吗？”
陆净洋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真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想这些问题，但是我没有向你们这样一起讨论的伙伴，你们吃点苹果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程浩妈妈走了之后，吕静曦突然说：“我有一个有点严肃的问题，你们两个有想过自己的葬礼吗？”
程浩摇摇头说：“静曦，你还是那么喜欢讨论死亡的话题啊，为什么啊？”
吕静曦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只是最近看了一个电影叫《入殓师》，所以就想到这个问题。”

陆净洋指着一边的红色塑料袋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让一个人找个塑料袋把骨灰装进去丢进海里就行了。”
“要这么随便吗？”吕静曦问。
“因为死了就都没有了，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程浩点点头说：“认同。如果考虑到亲人的感受，那么让亲人自己决定就好了，反正和自己没有关系。”
吕静曦笑着说：“你们两个人都这样无所谓吗？是已经到了可以从容赴死的境界了吗？”
“不是，可能恰恰相反。”程浩摇摇头说，“因为重视活着的时候，所以才不在乎死后。而且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觉得从容赴死有什么了不起，明明从容的活着才更难吧。如果觉得死了也没有什么的人，大概是失去了斗志，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的人吧。如果有很多事情想做，很多地方想去，很多话想说，那么一定会觉得人生短暂，因而恐惧死亡。”
陆净洋听了感到一阵羞愧，“失去了斗志，什么事情都不想做的人”不正是自己吗？所以也会觉得死也没什么吧。唉，自己可能是那种既不重视活着，也不重视死后的人吧，果然太废了。
“但是人们似乎总是会赞美无畏死亡的人，赞美他们的勇敢。对于恐惧死亡的人报以嘲讽，认为是懦弱的。”吕静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