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一回(2)

要说这赵家王朝的好景，从太祖开国百余年来确是如此，可这苍天眼里偏容不下造极之物，在赵祖安家之前“降下”一辽国让赵家一脉好不安宁。这辽国虽是北狄之邦但也不可小觑，与南边的赵家经过几十余年的明争暗斗，不但让赵家失去了燕云的十六州，还获得了来自赵家堆积如山的金银布帛与赵主面子上的尊敬，可谓是尝足了甜头。之后两家罢兵回府，都各自消停，安安稳稳地过起了日子，这一消停就又是几十年。谁料这辽国的东北部偏又崛起一金国，这金国由女真部建立，与辽国直接接壤，与南边赵宋也时有联系，随着金国的不断壮大，南边安生了几十年的赵家找到了一个平辽患的好时机，于是乎暗地里同金国订立同盟，两家联手灭掉了北辽。可这苍天岂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金国吞掉辽国饱足了自己，心中未满，竟开始觊觎起富庶的江南，打起了赵家的主意。野心一起，立刻发兵，可怜的赵家抵不住金军的金戈铁马，今日丢河东，明日割河西，唯唯诺诺，战兢兢。
到了徽宗宣和年间，偌大个赵家已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小子对这赵家百年惨淡经营的经历暂且说到这里，后文再叙。却说汴京城往西三十余里，有一处地方，叫做素儿台，此地群山环绕，葱林郁郁，中间溪流沃土恰似一片桃源仙境。溪流孕育了一座村庄，上百户人家，据素子枫的母亲说，素家的祖上本在洛阳，在曹魏时做了大官，家境优越，后因牵连获罪，花甲之年入狱，后曹氏覆灭，出狱成一庶民，颠沛流离来到这里，看此处山川秀美土地肥沃，便成家育子，历经数十代的搬进迁出，慢慢形成了的素儿台。如今素儿台百余户人家姓素的占近半成并多以经营豆腐作坊为生，于是汴京人对此地多谓之“素坊。

素儿台中有一户人家颇为有名，此家一日三餐皆是粗谷，春夏秋冬不增衣裳，家中三子无一致仕，家父早亡老母躺床。各位看官道这破落人家名在何处?原是这家兄弟三人中年纪最小的素三儿是个打猎的好手，虽刚束发，百步之外，野彘生豺，张弓搭矢，箭无虚发。素儿台若有人家要改善伙食，煮肉下酒，便少不了请这素三儿出面，随同出猎。于是，即将壮年的素三儿便摆脱了同两个哥哥在家种地的命运，每天随村中人家上山打猎，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倒也痛快。这素三儿也是个精茬，明白家中难处，打中的猎物从不二价，且一到逢年过节便翻倍抬高，偶尔也有人家担不起素三儿的“漫天要价”，三儿也不是铁石心肠之辈，村中家家户户的底子他大抵了解，通宝给不出，拿豆腐谷米来抵便是。素三儿的个性加上过人的眼力让他一家在素儿台名气十足。
宣和四年，清明。素儿台大户乔家要举行祭祖大礼，前日清晨，门前摆满了花纸扎圈，祭鼎祀坛，正门上书“南伏祈望”四大字。既是大礼，便少不了猪牛马羊祭祀。乔家派管家请来三儿，三儿得知乔家是祭祖，便暗喜此行所求野畜定不少，于是欣然同往。同行的还有乔家的乔二少楚更，三少楚卿，还有管家与仆夫四人。午后申时，一行人开始上山。素三儿张弓拉箭，身体低伏，双眸警觉，走在队伍最前面，要说三儿这把弓倒也是件尤物，看官细看，这弓体乃盘根榆木，饰以河床卵石，外扎青暗蟒皮，弓弦锋直刚劲，两端卯合光泽鹿角，羽尾箭矢冬竹而制，真乃一民间利器。握在三儿手里，更显得威力无穷。三儿一路走走停停，翻山穿林，打到日落黄昏之时已收获颇丰，乔家二位弟子看三儿身手不凡，便把打猎之务全交给了三儿和管家，两人顺着小道溜走。这下可把素三儿气得不轻，这半天打下的猎物少说也有几百斤重，虽说还有管家和仆夫，但三人从山上担下去这些东西也不是件轻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