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福吉特(2)

钟楼完好无损，响了六声。
“到时间了…”他走到钟楼的一个角落中，打开暗门，钻入地下。
地下城与地上的小镇子相去甚远，铅板覆盖并支撑着城市，把它完完全全包裹起来，人类在这里几乎完美地复刻了昔日的罪恶之地，繁荣之都，纽克，处处是巍峨如山的建筑与闪烁如日的霓虹灯，唱诗班的歌声与妓女们的浪叫合奏成人间的跌宕，在铅皮间久久徘徊不肯离去。
他戴上兜帽，钻进地下城中最底层的区域，“犹大”。
“五瓶伏特加。”他随手丢下二十五发子弹，掌柜的收走了子弹，将酒拿了过来。
在这里，钱没有意义，子弹的数量就是生存的几率。
“乌吉徳，咕，今天你那个屌毛钟楼被没被那群他妈的人工智能炸掉…”福吉特感到有一张充满酒气的嘴在喷气，这令他很不爽，端起一杯伏特加喝下去，拔枪便射向了对方的左臂。
“守护钟楼”，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任务，虽然他已经逃离那个实验室几年了，但“任务”，对他而言仍然是最高指令，不可玷污。
子弹撞到对方的机械臂上，乒乓响了几声，周围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福吉特明显感到正在被人注视，这令他很不舒服。
“我年轻的时候啊，那是2064年，算是核纪元末期了吧，那时候那群狗娘养的智械还是畜牲，直到后来爆发核战争…”

酒馆的角落里，老马可又在向人复述他的过往，围观的人们看到没有进一步冲突，都扫兴而归了。
谁都知道福吉特不好惹，他看起来像北方巴拉哥城军阀马芬兰手下那群雇佣生化兵，按理说那种生化兵不会乱跑，但管他呢，在费佳迪大公治下的纽克，你有拔枪的力气，就能讨口酒喝。
“喂，小子，你看起来很厉害，嗝，要不要接个任务。”一只苍老的手搭在福吉特肩上，那是老马可。
很明显，他又被讨厌他唠叨的那群人赶了出来。
“什么任务？”
“额嗯…纽克城，去纽克城办点事。”
福吉特喝下第三瓶伏特加，旁边似乎有人在斗殴，有很多人在叫好。
“你找他们吧，我只知道纽克有这家酒馆。”
“不是…这儿…咕噜…是，额，是上面的。”
福吉特端起第四杯酒的手僵住了，他瞥了老马可一眼，“那可是智械的老巢，去那不就是送死。”
“我有办法把你变回人类。”
老马可忽然清醒了过来，冷冷说到，“地上纽克的市中心，有一家废弃的研究所，那里面有基因篡改的办法。”
福吉特缓缓放下酒瓶，“人类身体…那么孱弱的东西我不稀罕。”“你的妻子，阿芙妮，现在还活着，我上周刚在兰戈城拜访她，她现在靠卖淫为生，你有两个双胞胎孩子，他们没有见过他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