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11)

我做好了饭，我们俩吃着饭，什么话也不说。
之后我们也没有说话，我只好打开电视缓和一下氛围。电视上正播着新闻：本市某酒店经营非法交易，现相关人员正在接受调查......
这家酒店正是爱丽丝原本工作的地方。
这意味着爱丽丝从此不再是一个卑贱的妓女，她已经获得自由，她已经不再是爱丽丝了。
“你看到了吗？”
她回过神：“什么？”
“你看新闻，你已经不再是一个妓女了。”
“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回答出乎意料，我原以为她会喜出望外。
“你不开心吗？”
“是不是妓女，有什么不一样呢？”她的眼里满是忧伤。那种纯净的，真实的悲怆。
“这意味着，你自由了。你自由了！”
“你是怎么会觉得，我自由了？我哪里自由！”她猛地站起，脸憋红了。就好像发起怒来咬人的兔子。
“你现在哪里不自由？”我只能这样问。我不知道她哪里不自由。
“你给过我自由？”她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这句话，然后泪水挂上她的脸。
我没有给予她自由吗？我哪里没有给予她自由？我给她的生活不比她在那个妓院里好吗？吃着我做的饭，穿着我买的衣服，住着我的家，然后说我没有给她自由？她之前过什么生活，她现在过什么生活？她一个妓女，和我谈自由？！

“我他妈哪里没给你自由？啊？你说？我哪里没给你自由？你说，你说啊！”我愤怒了。我甚至不自觉扬起了手，差点就打了她。她被我吓到了，瘫倒在地。看见她这副模样，我也稍微恢复了理智，尽量温柔地问道：“那你要什么样的自由？”
她只顾着哭。
我没有办法，只能锁好门，然后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没有还坐在那。我知道，她应该是睡了。毕竟我锁了门，而钥匙放在我的衣兜里，我睡觉会锁房间门，她绝对进不来。我走进她的房间，她还睡着，被子掉到了地上，她缩着身子，就好像一件脆弱的艺术品。我把被子拾起来帮她盖起，她没有醒。正准备离开时，我看见她的腿还有一截没有盖好。正准备回去把被子拉好，我却看见那白玉似的腿上都是伤疤，好似指甲嵌进去留下的痕迹，我原本以为那是我前妻和那个男人留下的，但仔细一看，似乎并不是。我把被子往上掀开一点，只看见她的双腿上一片一片，全都是这样骇人的痕迹，看起来时间并不短，并且在那些位置，怎么会是那两人弄的？
这些伤痕是极其震撼的。她受了怎样的折磨？当她把自己的指甲嵌进去时，或者说施虐者掐她时把指甲嵌进去的时候，她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那样爱哭的她，在面对这些痛苦的时候，肯定把眼睛都哭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