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芳X江旬】无题(3)

再到后来，卖报纸的说欧洲那儿的仗打完了，喊着我们派人去参加会议。
1919年吧，我记得，巴黎和会——大家都这么称呼。
可是我们这却爆发了游行，因为欧洲人把我们的山东给了日本人。
我还记得孙先生那日买了报纸后情绪激愤的样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孙先生说“弱国无外交”，还召集了许多大学生演讲，我去看了，只记得那么几句话：“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有“废除二十一条”。
二十一条，我记得，丧权辱国的条约。
后来，我们的代表顾维钧先生没有在《凡尔赛和约》上签字。
可是孙先生却被抓了。
我去央求爹，希望他能托关系将孙先生放出来。
我爹不同意，还把我软禁在家里。
我爹说，孙先生是反动派，还领人烧了曹汝霖的宅子，救不得。还让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乖乖准备嫁人。

“门当户对！那姓孙的穷小子还死过老婆，你想都不要想！”
我又哭又闹，我害怕这辈子也见不到孙先生。
后来，据说政府把孙先生放了，还有其他被抓的学生。
我是开心的。
孙先生，我那次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怀表里还贴着他亡妻的相片。
怪不得他那么喜欢看那块怀表。
后来我爹借口说北平不安全，带我下了南方，去了上海。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孙先生了。
再过了几年，国民党带兵北上，伐军阀打租界。
我们家就是在那时散的。
我爹我娘都死了，只留我一个人。
不知道该去哪，原来这就是孤身一人的感觉。
直到我再遇到他。
孙先生收留了我，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共产党人。
他教我读书，教我马克思主义，跟我讲了俄国的十月革命，还跟我说无产阶级革命才是拯救中国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