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自命#1(4)

第二天早晨，村民又簇到了店门口，我早已站着等候了。今天是遗体入棺的日子。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将遗体抬起，放入棺中。父亲的遗体在半空中时看得最清楚，瘦削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体态。简直是只剩下了骨头。这是我守夜时没有发现的。入棺后，他们又把棺材板盖上。我再也看不见父亲的脸了。
此时一把木槌和七颗钉子被递到我的手里。钉子大概有一尺多，有点长。可能是因为较长的尺寸，我在钉钉子的时候不太顺利，好几次槌歪，差点砸到自己的手。
钉完棺材，送葬的队伍就启程向墓地去了。我走在队伍的最前头。这天的太阳光很毒辣。我硕大的帽子戴着本可遮阳，但又过于闷头，容易出一脑袋的汗，这让我在戴和不戴之间产生了很大的纠结。我最终决定摘下帽子，因为这样看起来能对死去的父亲表现最大的敬意。街道旁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观看送葬的村民看到我摘下帽子，都开始赞扬我对父亲的孝敬。

墓地在命莲寺旁，这是公共墓地。原先村子里死去的人都埋在荒郊野外。圣白莲是个好人，她把命莲寺土地的一部分划出来给人里作了公墓。公墓里整齐有序。
父亲会被葬在公墓中一道小坡和一水池塘之间，这是村民们凭父亲的声望选出的一块风水宝地。队伍行进到了目的地。埋棺材的坑已经挖好了，不大不小，刚刚好能将棺材容纳进去。下棺前，突然出现一股尿意。我对抬棺的村民说，快埋了吧，我一会儿回来。就去解手了。解手回来，棺材已经下地，正在填土进去。我站在人群旁，思忖着该去永远亭找永琳付医药费了。
葬礼彻底结束后，我将人间之里的雾雨道具店出售给了一个不认识的地主，听说是父亲以前的好朋友。父亲生前人缘好，也没欠什么债，给我的善后带来了很大的方便。这倒是值得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