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ing（嘉晚饭）(3)

“听着，如果你把我当成在离婚后急于找一个人来缓解悲伤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
“这段婚姻不会长久的，如果我们可以白头偕老，那么十年前与你结婚的应该是我。”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你就当成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孤独症患者的直觉吧。我们本就不合适，这是我在无数个痛苦的夜晚中得出的结论，我们可以一起度过甜蜜的几个月，却迟早会被生活改造，最后变为互相憎恨的仇人，这不是我的自我安慰，而是属于我们两人的解，即使它令人十分悲伤，十分的悲伤。”
“就算只有几个月又怎么样呢？它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它难道会改变你的人生？晚，它只会让你拥有一段值得回忆的过去，所以，我请求你娶我。”
“我觉得我更适合成为你数十年后在大街上遇见依然会咬牙切齿的人。”
“你这个自负的混蛋。”然子将杯子里的香槟全都泼向晚子的脸，然后捂着脸开始抽泣。晚子没有安慰，安静是最好的安慰剂，或许自己更需要安慰。
抽泣了一会儿，满脸泪痕的然子抬起头，颤抖地微微笑了一下。

“你是对的，是我太冲动了。”
“或许只是我们都太胆小了。”晚子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这句话。
“可以给我最后一吻吗？”
“乐意效劳。”
然子走了，她似乎从未来过，她是晚子的春天，短暂，美好，同时也只是一个代指时期的名词。
晚子突然感觉很疲惫，她爬上那张凌乱的床，将床单铺好，枕头底下有一根细长的棕黄色发丝。
睡醒之后，依旧是春天。春天，spring，这个词的意思太复杂了，这或许就是晚子讨厌春天的原因。
她想起自己在然子的眼中看见的那个已经中年的自己，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就如她控制不住自己那可悲的内心。
她想起了一句法国谚语，那群被春天还令人作呕的人给每一种感觉都发明了一条谚语，而事实证明，他们又该死的准确。
说一句告别就是迈入死亡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