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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的吕纬甫(2)

2023-11-29 来源:百合文库
文中吕纬甫向我讲述两件事情,一是为昔日逝去的兄弟迁坟。只是坟墓内只剩木屑,没有一点残骸。吕纬甫本可以平了土,将之前买的棺材卖掉,换几个钱接济生活,但他并未如此,他在棺中铺上带来的被褥,用棉花裹了些坟内的泥土,放在了棺中,再将棺木运到父亲坟地旁葬了,并在坟外砌上了砖,虽不像样,但好在模模糊糊、聊胜于无的亲情,能够给予自己一些安慰。
可是送花,却也彻底让这个昔日的斗士,沦落至心境上的颓废与敷衍。受母亲所托,他需要给一个叫做阿顺的女孩送花。这是他所乐意做的,阿顺隐喻着他内心的最后一片净土,她勤劳踏实,她坚韧不屈,但吕纬甫辗转买到了两朵剪绒花,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送到阿顺的手中,因为阿顺已经去世了。无奈之下,吕纬甫只能将两朵花送给了阿顺的妹妹:那个叫做阿昭的,见到他就飞跑,并且长得像个鬼一样的姑娘。至此,正如文中吕纬甫的自嘲一般,“我”如在少年时所见的蜂子或蝇子一样可笑可怜,“停在一个地方,给什么来一吓,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在漫长的精神跋涉后,吕纬甫会带着迷惘、痛苦与焦虑,如失落的太阳,笔直地坠落下去。

“镜子”里的吕纬甫


二、我:镜子外的“堂吉柯德”
照镜子的人与镜像总归有一点是相同的。小说中,在地点上,我与吕纬甫都身处“酒楼上”,虽然暂时摆脱无法满足果腹的窘境,但面对抉择,精神上陷入泥淖之中,是“彷徨”的。他对美好生活的期翼,我的“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愿景,都被束之高阁而无法实现。在情绪上,我们都渐觉孤独,独自来饮酒又独自归去,他在理想与现实的徘徊中目睹阿顺的离去而丢了魂儿,“我”看着废园心中逐渐忧惧。
然而“我”与吕纬甫毕竟还是有些不同,正如镜子里的人一样,我与吕纬甫是相对的,我所能见的是被现实囚禁的理想主义者吕纬甫,而镜子对面则是是仍然坚定怀揣着理想的“我”。吕纬甫在现实与理想背道而驰时选择了逃避和颓废,“我”却选择了面对。正如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柯德”,怀揣着对正义的坚定信念,为实现扫除邪恶的理想而苦苦奋斗,是融理想与奋斗为一体的典型人物。文本的最后,我们一同走出店门,他所住的旅馆和我的方向正相反,就此分道扬镳。我于黄昏的夜色里独自前行,哪怕屋宇和街道都织在密雪的纯白而不定的罗网里,纵然窒息,革命斗志却未丧失,“我独自向着自己的旅馆走,寒风和雪片扑在脸上,倒觉得很爽快”。

“镜子”里的吕纬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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