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风述爱(3)

被困住的人妄图披上没有多少遮挡作用的羽纱，奔向自由，结果还是被自然发现了。
无法真正的自由。
画的外围一圈是用得是湿画法上色，所以显得模糊。中间尤其是被扯下的那块，用得就是干画法上色，使得画面重心自然而然地移到了那破损的衣服上却不突兀。而应棠用水彩的手法，给画面平添了几分古韵。让这幅画看上去是西方内容，又能品味出东方韵味。
画得很厉害。阮耀生这么想道。
饶是他一个偏理的文科生，也能明白这幅画想表达的意思。
阮耀生由衷地赞赏：“画得很强。”
“我有一段时间特别狂恋北欧的油画风，因为这样画出来的裙子特别有真实感。”应棠无意识地微摆双腿地分享道，“但是发现怎么也学不会，也画不出那种感觉，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练水彩了。”
应棠也看着画，歪了歪头：“这次算一次尝试吧。用我熟悉的画法画不熟悉的东西。”
“很漂亮。各种方面上的。”阮耀生看着她的眼睛答。
应棠笑笑，调侃道：“一中是文科生多吧，怎么出了个你这么不会说话的。”
“？”
“这个时候应该说这给你有什么感受，懂吗？”应棠侧过身抬手竖起食指点点空气对着阮耀生说。

她说话时带笑意，微风和煦，产生一种莫名的温柔。
阮耀生稍稍靠后，反调侃她：“三中不是理科生多？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懂文艺的？”
太有歧义了，说得像是他对应棠有意思似的。话刚出口，阮耀生就后悔了。
晚上神智太不清晰，连正常的话都不会说。
应棠轻挑眉，应下了这句话：“谢谢你，我也这么觉得。”
阮耀生失笑，不再尝试从应棠眼里挖出些什么，看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觉得那幅画里的少女就应该在这里一样，而现在那里空荡荡的，好似失去了灵魂。
“绘画完全是兴趣使然，我爸妈还是希望我能多注重点学习。”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应棠把画架挪开，也看着那片风湖，身体下意识地前倾。
微风正好吹过石凳这边，应棠脸侧的两缕秀发随之飘扬起来。
也是正好，阮耀生和应棠先后转头对上了对方的眼。
阮耀生忽然知道那带有的古韵色彩是怎么不显眼地出现在纸上的，水彩的风格并不是主要原因。
画是画师本人精神寄托，反映出的是画师的精神世界。
她所热爱的，渴望的，无法实现的，呈现在画里。而证明是她的证据，全都藏于画的边角或是无足轻重的地方。重心偏失，使大部分人自然而然地认为画作是画师兴趣使然的东西，将画师摘离出去，让画面的人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