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霄》·序章(2)

在他心中尘封多年的门被再次打开，被他亲手打开。
仿佛一切都不曾改变，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是熟悉的味道。
“我回来了。”
淡淡的，仿佛这只是一次平常晚归。沉默间，他褪去大氅，摘掉帽子，脱下手套，悄无声息地放在柜上，也不换鞋，径直走进屋里。
住房里空无一人，他没有开灯。
黑暗中两块木片依稀可辨，仔细一看，那是两张灵牌。
“五年了，我还是没有原谅你，记得你说过，你会等我。”
哧——
他默默地点燃一支香，插进沙盒，声音平缓而不作起伏。
“五年前我便已有了头绪，现在能确定的是，她还活着，所以我还在找。”
“你走了也就算了，还要把她也带走。”
“哒——”
他的目光瞟过另一张灵牌，手上掏着一只打火机，点燃纸钱。
“你本不该瞒我。”
火苗自暗黄纸币的一角盘盘绕上，于他的沉默中舒展，火光忽明忽暗，将他的脸颊映得橙红。
窗外，有如怪叫的呜呜声不绝，雪夜的风乖张地摇晃着玻璃，似乎想让这套住房显得不是那么死寂。

火光早已熄灭，他捉着一根牙签，习惯性地在纸灰里翻找尚未燃尽的纸钱，只是其眼神弥散，思绪显然不在于此。
良久，他才聚起目光，满脸兴致缺缺地扔掉牙签，顿首轻叹。
“罢，罢，罢……”
腾手撑住膝盖，站起身子，甩去手指沾染的纸灰……他缓缓背过身子，整个上半身融于黑暗中，看不见表情。
“我还有很多想再跟你们说道说道，但是……”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最终垮了下来。
“等我回来，在那之前，我会让他们……”
话语间，他缓缓握紧拳头，指间钻出一道道咯啪声，徐徐走向门口，吐出的话语仿若寒冬。
“一一付出代价！”
……
“啪嚓……啪嚓……”
踏雪声于狂风之呼啸显得无比渺小，更何况他刻意压低了脚步声。他只想悄悄地回来，悄悄地去。
忽的，他悄无声息地顿住脚步，似乎是觉察到背后出现的杀机一般朝前大扑，翻滚缓冲的瞬间猛地蹬踏地面，使得其躲避路径向着左前方偏移。
滑退阶段，他将手指死死扣入覆雪的地面，迅速抬起视线，面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