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雪花溶化的地方(5)

我顺着小华的路走，医院里的护士、医生都已经和小华熟悉了，有一些个子高的女护士看见小华还摸一下头。
我进了姐姐的病房，讲真的，我已经不认识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了，并不是因为她的五官了，而是因为她的神态、动作已经不是那个3年前的姐姐了，而是一个瘦到皮包骨的“祥林嫂”！
“儿子，你去到休息厅写作业，我跟你小姨聊聊。”
“嗯，好。”
小华出去了，我和姐拥抱了很长时间，我们两个人哭着，甚至忘记了我们拥抱多久了。
“姐，咱有三年没见了。”
“是啊，你能成为小华的老师，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我会的姐，小华很乖，你放心！”
“晓丽，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吧姐。”
姐姐不说话了，她低下头，眼泪掉下来，我慌了?姐怎么了？这么哭了？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说，我是血癌，还是晚期……”
什么？血癌?晚期?姐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为什么?
我蹭的站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姐，那……那小华知道吗？”
姐姐的眼泪掉的更厉害，她抓着我的手，说：“晓丽，我正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今天你来了，是老天爷在帮我。有两种选择，一则，我的病治好了，母子团圆，但我知道，总不可能，二则，我若治不好，我死后，这孩子，就……就交给你了……”

“不！姐，你不要说！”我打断了她，“你会好的，你会的！你会的！你要坚强！你要相信你自己啊！你不会死！你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小华从小到大，都是你一个人带大，神天菩萨，救世主耶稣，阿拉真主，每一个都不会亏待你的！”
我的头脑发热，我不敢相信。
“不，晓丽，你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小华，他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温柔的孩子！我求求你！答应我！”
我崩溃了，我跪在地上，我感觉脸颊有泪在流。
“我答应你，姐！我答应你！我会的！”乌云压着天空，让整个空气都十分沉闷。
“黑云压城城欲摧。”可能用在这里不合适，但我的心情就是这样了。
我该怎么办?
我在想——如果我让小华和我一起住会不会是个好主意?
但我想的太入迷，撞上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想事情了。”
“这不是薛老师吗？”——是吕仁善老师——我们学校的数学老师，一直都是骨干教师。
“是您啊，吕老师，刚刚对不起啊。”
“你刚才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在想我的家事，我姐姐的孩子，也是我们班的薛华，我打算把他接到我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