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张木若(5)

“对不起啊，这时叫你来，叔叔也要陪家人的吧。”
“嗯，没事。”他说谎了，大大的谎言。
在漆黑中他努力了一番，可一切还是徒劳，房间里依旧漆黑一片，“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尽力了。”
“好吧，这没什么，也许......它坏的还真是时候，对吧！”男孩耸了耸肩，失落地低下头。
他走到他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我很抱歉。”
“叔叔你没有错，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嘛，过年停电......什么的。”男孩用胳膊擦拭着脸颊。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不过那只放在男孩头顶的手上渐渐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这可不好办，给再好好想想办法才行。”他正准备挪开手肘时，男孩突然开口了。
“叔叔，我能不能抱抱你。”
“啊？”
“可不可以？”男孩抬起头望着他。
“嗯......可以。”

小小的身体钻进他的怀里，死寂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激动激起了涟漪，“这就难搞了啊”，他心想，活的东西，那么温暖，那么匀称，已经好久都没有触摸到了，可当下，他似乎能感受到男孩悸动的心跳，那仿佛是一种暗示，使他领略到了生命的期寄与美好，使他眼泪夺眶而出，眼前被模糊的轮廓所取代。
“爸..爸爸，别丢下我..别...”
怀里的小人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哭是一件很费力气的活儿，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他才一滴未落的。在新年将至之际，他却在这里往昔岁月，还是由于一个孩子所引起的，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十分的荒谬。
关上门，从小路绕到大街，转过几条街，前方便利店的灯划破了寂寥的夜幕，独自发着光。男孩说，他妈妈要下班了，可他不想妈妈看见这么脆弱的自己，因此拜托他去接她回家，“他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呢？自己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答应呢？也许是从这孩子身上看见了自己吧”，他无力地叹了叹气，朝便利店走去。